山本要主動出擊了,這是個意外但又不怎麼意外的消息。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在這位老人眼裡,此刻闖入瀞靈廷的破面僅僅不是自己的敵人而已,身為護廷十三隊絕對的領袖,他需要也必須站出來,親自承擔屬於他,屬於他們的那份責任。
但此時是出手的好時機嗎?
雀部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只是習慣了以往作為最後屏障的山本,在此刻局勢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時就要主動出擊,這在過往中幾乎是難以想像的。
這種不尋常是他心中的自尊在作祟?還是說他心中也出現了某種不安的情緒?
那是如藍染之流尸魂界歷史中數一數二的惡徒都無法帶來的不安情緒,所以讓沉穩了已經近千年的山本,此刻也誕生出必須由自己儘快終結一切的急躁想法?
或許這是對的,畢竟此刻的敵人,千年前也正是由他親手趕走的存在,甚至可以說是他千年前應該親手終結但並沒有的存在。
所以這稍顯倉促的主動出擊是對歷史的一次糾正嗎?
出錯的歷史應該得以糾正,而想要糾正一段長達千年的歷史,似乎也只有經歷同樣歲月的山本能夠做到。
只是,流逝的時間真的能憑一己之力被逆轉嗎?
雀部第一次對一個問題如此的迷茫,哪怕要解決這個問題的人是山本,也因此,他幾乎第一次有了違抗對方命令的心思,「請讓我隨行吧,元柳齋閣下。」
山本回頭瞥了雀部一眼,很快又轉過頭平靜地回道:「這是命令。」
「元柳齋閣下!」
「守護好一番隊,這是我的命令,雀部!」山本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口吻命令道。
雀部一時無言,他跟隨對方已經有千年之久,這漫長的歲月中,他從沒有過任何違抗山本言行的舉動,而讓對方再三重申同一個命令,幾乎就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是的,元柳齋閣下。」雀部頷首回道,心裡其實還有一句『但也希望您能注意安全』,但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能請您稍等一下嗎,總隊長大人。」
一道略帶戲謔的聲音響起,雀部抬頭一看,庭院中一人正單膝下跪朝著山本,這個人他也很熟悉,正是才帶領破面來的市丸銀。
「你已經不是護廷十三隊的人,沒資格稱呼我為總隊長。」
市丸銀低著頭嘴角微微一搐,這該死的威圧感,哪怕只是極其平淡地一句呵斥,就仿佛刀鋒迎面讓人忍不住寒毛豎立,這個說客的任務恐怕沒那麼好完成啊。
「您說得沒錯,我確實沒什麼資格再稱呼您為總隊長大人了。」市丸銀抬起頭,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不過我是受蝶冢隊長所託來到這裡,您現在也可以把我視為蝶冢隊長。」
山本猛地睜開雙眼,市丸銀頓時收斂起笑容,僅僅是普通的一瞪,就讓他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看來我也沒資格成為蝶冢隊長,那您把我當做蝶冢隊長的代言人就好了。」
「從藍染的手下變成宏江的手下了嗎?」山本說著,語氣突變,「恐怕宏江在虛圈也早有根基了,然後再借你的手掌控虛圈,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按照蝶冢隊長所說,我和他的關係應該更接近於合作,至於我們要做什麼,這和現在我們應該做的事應該沒有聯繫……」
「先回答我的問題!」
市丸銀微微愣了下,然後緩緩站起身,一臉無奈地回道:「我只是個沒有家的孤魂野鬼罷了,蝶冢隊長願意在虛圈給我一個存身之所,那我也就隨遇而安了。」
「至於蝶冢隊長……」市丸銀少見的嚴肅起來,「我想他只是覺得我們並不是只有互相敵對這一條路,想以另一種方式履行自己身為死神的職責吧,就好比此時此刻,我們並不是敵人,不是嗎,總隊長大人?」
山本沒有反駁,只是低聲仿佛是在和宏江對話一般說道:「但我希望,你能更靠著自己承擔起身為死神的職責。」
而還在趕來途中的宏江,通過市丸銀也聽到了山本的話,他知道對方是在和他對話,但他卻不知道如何回應這份期望,只能催促市丸銀趕快進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