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我大概等了十分鐘的光景,龍川便開著車來找我了。
當他一臉焦急地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剎那,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對他招手。
「讓我看看手怎麼樣了?」他一來便直接挽上我的衣袖,仔細看了看我的傷口,然後說:「以防萬一,我們去醫院急診處問問。
吸毒的人很容易患傳染病,萬一有病毒攜帶就不好了。
」我笑嘻嘻地看著他,一朵幸福悄然在心裡綻放開來。
「還笑呢,我多擔心,也怪我沒有經驗,晚上就不應該留你一個人在那裡的,萬一她帶著好幾個癮君子去你那裡住,豈不是十分危險?」龍川皺著眉頭說道。
「你看現在不是沒事了。
」我說。
「你說酒吧老闆把他們的住址告訴你了?」他拉著我坐了下來,問我道。
「噢,對,說到這個,我想明天早上一早就報警,讓警察把他們送進戒毒所。
哎,好好的一個姑娘,就這樣給毀了。
」我說完,不由得嘆了口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沒什麼值得同情的。
路是她自己選擇的,自己選擇就要自己承擔。
」龍川的話里透著一股漠然的味道,聽得我有些心驚。
都說處在順境的人群同情心比較少,因為沒有經歷和體會過,所以根本不懂感同身受。
我聽完,默默地笑笑。
龍川帶著我去了醫院,急診科的醫生稍微查看了一下被咬過的傷口,他說太晚了很多科室都關門了,也無法進行相關的檢測,但是安慰我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除非對方是hiv病毒攜帶者。
醫生的話把我和龍川都嚇了一大跳,龍川當即走出去打電話了,他的反應把我嚇了一跳。
但是我很快明白了他要做什麼。
他在派出所有認識的朋友,當天晚上幾個民警就帶著我們按照酒吧老闆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小朵和她男朋友的住處。
當時已經半夜了,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
民警破門而入的時候,小朵正一個人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腿上大片大片的烏青,嘴角也流著血,驚訝地望了我們一眼,很快明白了怎麼回事,直接低下了頭。
我見到了她男友,一個身材瘦削、流著山羊鬍的高個男人,整個人瘦骨嶙峋,眼窩深陷,臉上還有一塊長長的疤痕,見到我們衝進來,一下就從地上撩起了一根木棍,似乎是條件反射。
「這就是小朵,她偷了我家的東西,他們兩都吸毒。
」我說。
小朵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蒼白無力,似乎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一樣,竟有種解脫的感覺。
民警沒費什麼力氣就把他們拷起來帶走,我環視了一下這間簡陋的房子,心裡的辛酸無以言表。
這是北京某一處地下室,房間破舊而髒亂,到處堆著報紙、衣服、方便麵、紙巾,一床破破的棉被直接鋪在了地上,有個地方開了口,露出了髒得發黑的棉花。
一張桌子上放著注射器,還有幾張四四方方的紙,房間裡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我無法想像小朵是怎麼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下來的。
這完全顛覆了我對她的第一印象,也讓我對自己看人的眼光產生了懷疑。
民警把我們都帶到了派出所做口供,抽了小朵的血做了化驗,不過結果沒有那麼快能知道。
小朵被帶進去的時候,我在背後叫了她一聲,她回過頭,對我微微一笑,她說了一句話:「你是一個好人。
」我以為她會恨我的。
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我看著她被民警帶進了裡面,龍川上前摟住我的肩膀說:「伊北,累了一個晚上,我們也回去吧。
」於是,我們惴惴不安地離開了派出所。
路上,我問龍川:「如果我真的被傳染hiv怎麼辦?」「傻瓜,別自己嚇自己。
」龍川說。
「萬一呢,我看他們的居住環境,沒準真有可能。
」我說。
「不會有這個萬一的。
」龍川伸出了一隻手,摸了摸我的頭安慰我道。
他不放心我再回到我自己的住處,於是把我帶到了他家,讓我住在葉婉婷之前住過的房間。
我開玩笑地問:「你怎麼不和我住一起,怕被我傳染嗎?」「不是啊。
」他笑著遞給我一雙新的拖鞋,眼神卻分明閃爍了一下。
「是也沒關係,人之常情。
」我突然有些受傷。
我們各自洗漱完,我便去了他給我安排的房間。
他問我怎麼不洗澡,我賭氣地說了一句:「我怕弄髒了你的浴室。
」他聽出來了我的不快,走過來拉住了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說:「伊北,我知道你難過。
但是這種病毒你也知道有多可怕,一旦感染就是終身。
我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戀人之間什麼東西都可以共享,但是疾病不能,你說呢?」其實我自己心裡也明白的,之所以假裝生氣,不過是等著被他安慰幾句罷了。
就這樣,我們各自睡在了不同的房間裡。
發生這樣的事情,心裡不後怕是不可能的。
一整
154以前帶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