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了雨,再伴隨著漆黑的夜和淒冷的風,和旁邊這個興致勃勃、活力四射的「偽青年」形成了鮮明對比。
同時形成鮮明對比的,還有我這個面龐年輕心卻衰老的女人,和這個臉上法令紋已深心卻嚮往年輕的男人。
「你很少在這麼晚的晚上,陪我在外面,就我們兩個人。
」我說。
「伊北,晚上我們不傷感,好不好?你只要知道,我心裡只有你,其他的女人我從來都不看一眼,就好了。
」孟先生的聲音依然明朗。
「嗯,好。
」我想我還是乖乖地閉嘴,靜靜地做一個只會微笑的啞巴,把衣服包裹得更緊了一點兒,卻還是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孟先生認為在深夜裡躲在屋檐下看雨是一種極致的浪漫,可是我能感受到的只有一個字:冷。
「我們回去吧,我好冷。
」我再也無法忍受。
他似乎這才注意到我已經凍得直哆嗦,他還沒有感覺到,因為他背了我很久,體內的熱量足以抵擋外面的冷風。
我們上了樓,一進門我第一時間打開了空調。
暖氣還沒有開始,天氣卻已然如此地冷了。
他一下把我撲倒在了沙發上,摁住我的雙手,笑著問我:「我可以陪你好久,你開不開心?」我只是笑,不說話。
他開始吻我,先親了我的眼睛,然後親了我的額頭,我心裡剛感覺出點甜,他又急不可耐地去吻了我的耳根。
我頓時興致全無,到底,所謂的愛最後都只是**而已。
呵呵。
「我怎麼感覺你好像不開心?」他終於覺察出來了!「沒有。
」「伊北,說你愛我。
」他繼續進攻。
我發覺我說不出來,我甚至連哄,都不想哄一句了。
愛,多麼神聖的字眼啊。
用在此情此景,太諷刺了。
「伊北?」他停下了動作,打開了燈,目光炯炯地望著我,眼神十分不解,「我以為你一定會開心的。
」「孟先生……」我喚了他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從現在開始,不許叫孟先生,叫老公。
」他以一副霸道總裁的口吻命令地說道。
我心裡的火氣就那一瞬間迸發了出來,我一下坐了起來,冷冷地看著他:「當你在我面前不下十次地說起我老婆這三個字之後,你覺得我還會叫你老公?那我是有多賤?」他頓時愣了,在他眼裡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他又怎麼會意識到這是對我的傷害?!「你生氣了?你在乎我這麼說?」他問我。
「在乎又能如何,在乎也不會改變。
孟先生,你說有些女人是不是天生賤命,比如我?」我加重了語氣,夾雜著對自我的嘲諷和不屑。
其實我不想這樣,我想和孟先生愉快地聊天。
但是怎麼辦,我必須為我完全沉寂的身體找到一個恰到好處的理由。
我無時不刻,沒有在對孟先生步步為營。
他用力抱緊了我,他說:「伊北,我除了對不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是我真的盡力了。
為了你,我把自己懷了孕的老婆和孩子都想著法地趕回老家,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簡直不是人。
可是我這麼做,就是想和你能夠多一點相處的時間。
我知道我虧欠你,我給不了你太多,但是伊北,我心裡真的有你。
」孟先生握住我的手用力地在唇邊吻了一下,然後再次把我抱入了懷裡。
我發現我對這些情話已經漸漸免疫了,這樣的事情值得感動嗎?值得當做是真心一場嗎?我自己都在腦海里否定了自己。
可是孟先生的動作和眼神真的好真,他的炙熱、他的依賴、他的無奈都體現得那麼明顯。
我怎麼辦?我發現我騎虎難下了。
我們最終還是潦草地把那個從愛到性的過程完成了,我偽裝出來的尖叫聲讓孟先生無比自豪,我一浪高過一浪的呻yin讓孟先生體會到了身為男人的快樂。
孟先生不知道其實我的身體是死的,她根本沒有被他喚醒。
當然,他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自以為的成就感就可以。
快感盡去,疲憊漸來,孟先生說話說著說著就睡著了,我卻徹夜難眠。
我拿起手機,寄希望於手機上會出現某一則消息或者一通未接來電,結果,手機也似乎沉睡了,打開看,什麼都沒有。
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想很多,我試著去體會瞿溪的感受,他對我的離開是什麼感受,他會不會徹夜難眠,他會怎麼想我,我在他心裡應該很不堪吧?……思緒越來越亂,腦袋越來越痛,我不禁脫口而出一聲「表子」,自己罵自己竟罵出了聲音。
我突然發覺好恨自己。
這之後,一連幾天孟先生都住在我這裡,和我同進同出,早起送我下班,傍晚接我下班,為了避人耳目,開車繞很遠的路,生怕遇到他熟識的人。
我說孟先生如果這麼怕帶著我會遇到別人就別來接我了,孟先生為了你我願意冒險,我只能笑笑,心裡的潛台詞卻是,真敢冒險,又何必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