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花,斜陽,細雨。
野村,馬蹄,沾香。
山間遇上這場雨更是泥濘不堪,使得隼無兩人的行程拖沓了一半。他們帶著那隻盒子,打算前去「鳳鳴堂」一探究竟。
隼不言挑了挑眉,道:「我走錯了。」
無素默然不語。隼不言以為她在生悶氣,便一笑置之。
隼不言並不曉得,莫管這路通向哪裡,無素終會隨他走下去。哪怕是懸崖,她也斷不會拒絕的。
隼不言看著手裡地圖,地圖是兩日前從市集所購,猶記得攤販頭戴斗笠,身穿紫袍,雖不是之前遇上的那位小哥,卻也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隼不言道:「你可知道鳳鳴堂在哪?」
那人掩低斗笠,曾道:「你膽子真是不小。」
隼不言道:「我連死都不怕,膽子怎麼算小?」
斗笠下傳來滄桑的聲音,應該是個四五十歲的人,很有見識的人。斗笠大叔道:「我明白了,難怪你敢直呼鳳鳴堂,這個江湖中鼎鼎有名、讓許多鐵骨猙猙的漢子腳軟的地方!」
隼不言道:「有這麼厲害?」
斗笠大叔道:「就是這麼厲害。」
隼不言道:「怎樣才能令一個不識路的人找到那裡?」
斗笠大叔道:「這裡有張地圖,而我只收你三兩銀子。」
隼不言道:「曾也有人以三兩銀子坑騙我。」
斗笠大叔道:「你買或不買,它總有消失的那天。」
隼不言道:「我買。」
隼不言感覺被騙了。「鳳鳴堂」來去不易,一路自該險象環生,方才要挾賈雲長這樣的人物護鏢。然而這一路卻是鳥語花香,平靜得很。
無素在馬上研讀《快樂秘籍》,她看得很入迷,不時在臉龐泛起微微的紅暈。
附近有人煙。
十餘個面相兇惡的人物在那歇息,看樣子不是善茬。他們幾乎將這條狹窄的山路占據了,若要過山,不得不從中經過。
馬駒甚至還未靠近,他們已經喊道:「回去!」
若非需要低調行事,這些人便不需浪費唇舌,而以一箭代之。
說不得手下的高手並不多,殺手卻不少。
兩者本無矛盾。
高手愛與人決鬥,殺手卻能用最快捷的手段達到最好的效果。許多殺手由他自幼親自培養,聽話得就像狗一樣。
狗當然不需要想法。當他們看見馬駒緩緩走來,已經劍拔弩張。
白馬,殘劍。
馬是雪塑的身形,殘瘦帶著剛毅;劍是冬日裡最凜冽的寒風,一旦見其鋒芒,畢生難忘。而他的雙眼竟是這麼有靈,仿佛藏著一柄劍。眼中有劍,心中有劍,正是他的心使殘劍化為完整,甚至比任何劍都要完整。
他們已經知道這柄劍,知道他是誰了。
——殘劍客。
西子湖畔一戰,若你不能以劍認出他來,就看看他那雙眼。那雙眼很美,有許多高手都沒有的風采,誰也說不出他眼裡藏著什麼,連隼不言自己都說不出。
他們叫停了他,有位額頭有疤的殺手道:「聽說你的劍很快。」
隼不言道:「比你快。」
疤頭殺手道:「你比我快,卻不見得比箭快。」他打了個響指,林中忽然冒出幾張弓弩。
箭在弦上,只要一聲令下,它們就會豎在隼不言屍體上。
隼不言抱著劍,道:「你覺得箭能阻止我?」
疤頭殺手面無表情,仿佛一切情感都已消失,他道:「可能你的劍太厲害、太出名了,但箭確實能阻止你。」
弓弩調轉方向,瞄準了馬上的無素。
隼不言眉頭一皺。
疤頭殺手道:「本來你乖乖繞路走便沒事了,誰知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
隼不言道:「對,我從未去過地獄,很想看看那處的風光。」
疤頭殺手不愛廢話,但狗總歸要聽主人的,主人說要活捉,他們絕不會傷到一根手指頭。
隼不言接著道:「你們一定要記得告訴我。」
疤頭殺手道:「我又沒去過地獄,如何告訴你啊?」
隼不言冷冷道:「很快就見到
三十九章有劍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