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韻道:「本宮沒閒心同你多說,據稱那位平家小姐,一直想親眼瞧瞧傳說中的赤砂珠,本宮已給了福親王令,叫他命承王到荒漠戈壁間去尋了。李卿家既是代表我大清前往求親,自當替他料理得萬事具備,不能太過寒酸。」南宮雪大吃一驚,道:「你瘋了?就為了一顆……不知是否真有其實的珠子,你就……他萬一有個好歹……」沈世韻道:「本宮聽說南宮姑娘懦弱無能,圍著你打轉的男人卻個個有苗頭。就算承王比李卿家、陸大人他們的本領差些,也不致葬送在點滴黃沙間。你要是實在擔心,就趕緊追他去啊!到時李卿家問起,我就說你對他的無能失望透頂,已不準備再等他,跟承王私奔去了……」南宮雪怒道:「胡說八道!」沈世韻笑容更甜,道:「是啊,的確是胡說八道,只要李卿家肯相信,又沒有足夠的證據來駁倒我,任本宮怎麼胡說八道都成,那就是真理!或者你自己去講啊,那就不必說的如此難聽,可以將你的所有難處,換做最委婉的說辭,編來給他聽。說不定他感動得痛哭流涕,主動鼓勵你去追呢?」南宮雪道:「你以為我不懂?你是想找藉口支開我,再到師兄面前挑撥離間……別想藉此威脅我,你要說,就儘管去說好了,他會吃醋,才更說明他在意我,珍惜我。但要是連這點信任都不存在,到時嫁娶之說,自作罷論,告辭。」
沈世韻冷笑道:「可惜嘴上喊的信任,再如何真摯動人,也敵不過眼見為實。你等著瞧好了。」南宮雪不理她在耳後的惡毒詛咒,仍是大步流星的奔出了吟雪宮。想到往日李亦傑對她與暗夜殞百般猜疑,如今兩人雖說已定下婚約,但對於李亦傑的小心眼,仍是沒多大把握。出宮後依然局促不安,在十字路口前徘徊良久,最終還是打算到福親王府拜會,怎樣也要勸他打消這個念頭。不料府門緊閉,守門侍衛則稱,福親王帶著上官耀華去吃一位朋友的喜酒,路途遙遠,一早便出了門,估摸著要到半夜才能回來。那時南宮雪心裡一緊,同時也是一松,畢竟他尚未動身,事況尚有可逆。豈料事有湊巧,李亦傑剛好途經此地,南宮雪在王府門前徘徊來去,猶豫不決的神情盡皆映入他眼帘。一瞬間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瓶,暗道:「你不是窩在那個小地方,怎麼也不肯出來麼?好端端的,到福親王府幹什麼來了?」他在聽人閒談聲中,是聽說過上官耀華近日有個出遠門的任務的,難道南宮雪同他一日不見,便如此坐臥不寧?雖然不願承認,心裡某個角落卻開始放出酸意。
南宮雪聽那侍衛回過話,再如何不甘,也只得先回家靜候。人在六神無主之時,反而留心起身邊的環境來,才覺這房間怎是如此凌亂不堪。將幾件亂疊的衣服重新放到床上,又將杯盤器皿一一擺齊,撿起隨處亂丟的配飾,取出個小布包,與以往的首飾放在一處。
李亦傑從正門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南宮雪正理得專注,全沒留心到他。直到他在背後重重咳了一聲,這才一驚回頭,忍不住抱怨道:「師兄,怎麼是你?嚇了我一跳!是了,我正好有一件事同你說……」便想提起血濡護印重現之事,李亦傑不待她說完,冷冷打斷道:「你希望是誰?見到誰才能令你歡喜?真抱歉啊,讓你失望了。哼,有什麼事,願聽你說的太多了,你又何必講給我聽?我李亦傑,男子漢,大丈夫,我不聽別人先聽過的二手消息!」
南宮雪哭笑不得,道:「聽聽你說出來的話,簡直就是個小男人……」李亦傑道:「是,我是個小男人,他是聖人。打扮得這麼漂亮,『花枝招展』,這就忙著收拾行李,要跟誰去旅行啊?」他雖也不願,話里卻總透著股揮之不散的強烈醋意。
南宮雪看了看床上滿堆的衣物,打開的小布包,才知他是誤會了。但這樣自以為是的誤會何止一次?他既然不信任自己,又憑什麼向他解釋?一時連血濡護印之事也沒心情再說,冷哼一聲,直將他看做空氣,依然自顧自的整理房間。李亦傑更是惱怒,道:「怎麼,你有人撐腰,膽氣便足了,連我跟你說話,你也可以置之不理?」將床上的胭脂、首飾等物一併掃落到地,道:「是他送給你的?他當真大方,真送得出手啊?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跟我們這一類,鄉下揮鋤種田之人,怎可相提並論?你有眼光,你真會取捨!」這時說話的語氣已完全像是個滿心多疑,口口聲聲逼問妻子的丈夫。
南宮雪皺眉道:「這是什麼話?誰跟
第三十六章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