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若瑜不怒反笑,道:「是啊,你有骨氣,你當然可以不顧及自己性命。可是爹爹已下了最後通牒,若你始終不肯鬆口,就要拿你的女人開刀。你曾經的未婚妻子南宮雪,現在是落在我們手裡了。難道你也不在乎她?」李亦傑大驚失色,愕然道:「你……你說什麼?」繼而驚跳起來,道:「你們怎可如此言而無信?起初是講定了的,要我答應你們那些無理要求,條件只是要保雪兒平安,絕不可傷害她……」平若瑜一本正經的道:「這卻是你冤枉我們了。爹爹才沒有害她,不過是請她與承王殿下到山莊作客,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敢有半分怠慢。但要是你一味強硬到底,爹爹說了,要利用一切可見的資源,那就是你自己殺死了她。須怨不得旁人。」
李亦傑惱火萬丈,道:「荒謬!你們與她素不相識,哪會如此好心,請她作客?分明是想作為要挾我的籌碼,留一著二手準備。你們好卑鄙!要是雪兒有一點好歹,我不管你們是不是身份高貴的四大家族,我……拼著受全天下之人唾棄,我也定要血洗此處,為她討回一個公道!」平若瑜道:「啊喲,相公,你倒是消消氣呀。照我看來,你如此激動,為的不是我們為難南宮姑娘,而是她正同承王在一起罷?這也沒有什麼,你不也娶了我為妻麼?大家彼此彼此。同你老實說,我們本有幾百種法子來對付你,只是最近,爹爹的老朋友要到莊中作客,南宮雪是他點名要的人。我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將她誘來,就是為此。」
李亦傑強壓著心中憤怒,道:「我原本以為四大家族都是如何高人一等,懂得自尊自愛的世外高人。卻原來……是甘與邪魔為伍,以侵害萬民為代價,要他協助你們的跳樑小丑。平莊主親手毀了自身形象,即使他能帶你們復出又如何?雙手沾滿血腥、罪惡,只能受到萬世不竭的恥辱、唾罵!七煞魔頭為禍多端,他殺人放火,以鮮血為美酒,以皮囊為枕席,你們與他有福同享?等他惡貫滿盈的一日,你們是不是也打算與他有難同當?問問自己的良心,如今後悔,還來得及!」
平若瑜大怒,喝道:「小子,恁的無禮!」從腰間抽出一條結有倒刺的長鞭,在手中一轉,便是「嗖」的一聲炸響。音調忽轉柔和,聽來卻更令人毛骨悚然,嬌聲道:「相公,我來服侍你了。你可要好好享受啊。」手腕一轉,鞭梢裹帶風聲,「啪」的一響,重重抽在李亦傑背心。
李亦傑身後衣衫登時裂開一道口子,一道猙獰血痕若隱若現。平若瑜一見鮮血,更是欣喜如狂,掄圓了手臂,長鞭呼呼作響,在李亦傑背上噼里啪啦的輪番抽打。李亦傑默默坐在原處,絲毫也不動彈一下,忍受著背部皮開肉綻、火燒火燎的疼痛。終於平若瑜打得累了,再看手中長鞭,也早已沾上了斑斑血痕,幾乎辨不出本來顏色,可見打得何等之狠。她也是一時衝動,一時緩和,登時心中軟了。將鞭子插回腰間,輕輕將李亦傑衣衫除下。有幾處鮮血淋漓,連皮帶肉的沾在了一起。稍一撕扯,便聽得「嗤」的一響,指尖也能感到少許顫動,更妄論李亦傑又是何等疼痛。待得終於將衣裳解去,只見李亦傑背部縱橫交錯,布滿了溝壑縱橫的血痕,早已是血肉模糊。平若瑜輕輕在鞭痕上撫摸,又將嘴唇貼近,還能感到傷疤上火辣辣的熱度,簡直心疼得連眼淚也要掉了下來。到一旁抽屜里取來止血化瘀的藥膏,用指甲挑了,小心地在他背上塗抹,道:「可能會有些疼,你……你要忍著一點兒。」話音剛落,就聽李亦傑倒吸了一口冷氣。雖已極力強忍,卻仍熬不住那一陣鑽心的刺痛。這藥膏確是極其見效,然而藥性一入肌膚,實如萬把鋼針同時刺入。與鮮血有所相觸,仿佛將傷處扯開個巨大豁口。
平若瑜咬著嘴唇,道:「你……你為什麼不躲開呢?不反抗,也不求饒……你要向我示威麼?卻要我怎麼辦好?」李亦傑牙關緊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不,寄人籬下,我又怎有資格……向你示威?只因你我互有約定,我給你盟主的令牌……和權力,你就不會傷害雪兒。你能信守諾言,我……開心得很,感激不盡。以前大大小小的傷,受了也不知幾處,不打緊的……只有……只有當我傷重至此,才能名正言順的……脫下這一身不屬於我的婚衣。那麼我的傷……受得也算值了。」
平若瑜雙眼瞪大,道:「你……你寧可弄傷自己,也不願跟我成婚?」李亦傑默然不答,已屬默認。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