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黔揮腕一記手刀,斬向李亦傑肩頭。李亦傑步下微側,橫臂劈他腰間。陸黔身子斜側低俯,一腳迎上。李亦傑翻手抓他腳踝,陸黔腳跟下跺,逼得李亦傑避開前臂。陸黔彈腿划過一條弧線,落在身後,足尖點地,趁機欺近李亦傑面前,揮拳擊他左肩,半途肘部忽又一沉,撞向他小腹,掌刃猛地劈出,擊中他右胸。這些招式真論威力也並不如何強大,勝在變化多端,詭異難測,李亦傑被他迫得手忙腳亂。陸黔右手近身迎戰,左手在身側一振,粗看似手臂抽筋,細看又似是摹仿長鞭甩動軌跡。李亦傑在太行山與他交過一次手,知道他在青天寨主修即是長鞭,鞭法端的精妙。看他這架勢,或是有意迷惑他視線,空手中不知何時就會掣出條長鞭來。李亦傑不敢怠慢,視線緊盯著他不斷划動的左手。
陸黔一聲嗤笑,道:「臨敵太分心了可不好!」右手高舉,向他頭頂劈落,這一招直上直下,倒似是一式「獨劈華山」。李亦傑抬起右臂格擋,滿運的內功都聚集在一條手臂,指上力道較為鬆懈。陸黔趁這機會,手臂一抬,從他指間將荷包抽走。招式更不停頓,右腿在李亦傑下盤一掃,左手斜上抬起,擊向他面門,同時借力後躍,使李亦傑無法搶上追趕。就這麼阻得一瞬,他又是足尖一蹬,上了翠雲宮房頂,放眼一顧,視野雖未開闊,眼前兩人卻是顯得小了。
李亦傑仰頭避讓拳路,此時上身空虛,最要緊的便是扎穩下盤。陸黔這一招也委實難避,竟在同時掃敵之弱。李亦傑使一招「千斤墜」功夫定住身形,腳跟在地面摩擦出里許,勉強站穩。陸黔哈哈大笑,走到房檐前蹲下身,一臉戲謔,笑道:「李盟主,你可站穩些,別摔著了。有本事再上房頂來搶呀!」也學著李亦傑先前的樣子,將荷包當著他的面拋了又接,接了又拋。
李亦傑怒喝:「陸黔,你有種就下來!你要在那上邊躲一輩子麼?」陸黔笑道:「我偏不下來,你有種就上來!不過大爺可不多奉陪,你要是遲遲不敢上,我就先走了。」李亦傑怒道:「好,你有種的別躲。」說著挽了挽袖子,真準備躍上房頂。陸黔叫道:「你不是不能牽動內力麼?就憑著一點花拳繡腿唬人,可別到了半空再摔下來。」
南宮雪雖不知李亦傑不能牽動內力的原委,但看他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沉,倒不似說謊。她心裡真怕師兄因自己一時任性遇到麻煩,抱著李亦傑胳膊,急道:「師兄,算啦,他喜歡那個荷包,給他拿去也就是了。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後再繡一個,知道你這份心意就夠了,可我不願見你以身犯險!」
李亦傑所感只是漫溢的窩囊,心想:「雪兒阻止我與陸黔相鬥,完全是拿我當成弱者似的同情。她本來就覺得我不如暗夜殞霸氣,要是連她的荷包也搶不回來,還怎能重樹威信?」一陣氣血翻湧,強烈的好勝之心全漲了起來,心道:「只要我善於操控內力,不讓它發作得過於強勢,想來也足以控制,上個房頂綽綽有餘了。以前暗夜殞沒打我那一掌之時,我還不是能將真氣運用自如?」甩開了南宮雪,道:「雪兒,你放心,師兄一定能替你把荷包拿回來。」向前沖了一段,調勻內息,猛地全身發力,腳尖一蹬,果然躍上了房頂,與陸黔面對面的站在同一條水平線處。
陸黔面對李亦傑一直十分輕敵,沒想到他真能不顧忌諱,上了房頂,這一著大出料想,也慌忙站起。但他蹲得久了,起身過於迅速,頭腦猛的一發暈,眼前躥出一片黑芒。此時只要不加理睬,靜靜多站一會兒,那感覺自會消退,但李亦傑卻不容他有此閒隙,迅捷趨前,橫臂直掠,拳頭迎向陸黔頸側。陸黔腳底陀螺般的旋轉,同時他的人仿佛也成了陀螺,雙足點地,身子繞著李亦傑大幅度繞圈。時不時的雙臂齊出,以不成章法的拳術攻向李亦傑。李亦傑處變不驚,沉著迎戰,門戶守的嚴密,未露破綻。
陸黔忽又故技重施,右腿掃向他下盤,另一拳直擊面門。南宮雪驚呼道;「師兄,小心啊!」這一招在平地還沒怎地,到了房頂,一旦失足落下,可就得摔個筋折骨裂,那才是不折不扣的殺著。手心裡捏了一把汗。兩人在房檐邊緣互斗,各展武藝,仿佛是在表演給南宮雪看的。腳跟踩下不少碎石子兒,在地上跌得滿處都是。他二人還不覺如何,南宮雪早看得心急如焚。
危急關頭,李亦傑雙足點地,躍起身來,避過了陸黔情勢凌厲的一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