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振臂一呼,四野匪徒齊聲響應,高呼「青天寨!青天寨!」又叫「陸大寨主武功高強,天下無敵!」陸黔淡淡一笑,高昂起頭。幾個與祭影教有些瓜葛的卻想:「你的武功天下無敵?只怕未必。」陸黔待呼聲漸息,才道:「我在崑崙山頂身受奇恥大辱,此仇不可不報。其中屬梁越小子最是可惡,他所在的點蒼派,我也不會放過。其二是全體背叛我的崑崙派;其三是那奸猾的孟老兒統領的華山派;其四麼,是由幕後主使者帶領的崆峒派。」崆峒掌門聽他說前三者時,一個勁兒的賠笑宣稱支持,聽到最後一句,面上一僵,道:「這……這話從何說起?」
陸黔冷冷道:「你以為我是傻子?梁越小子雖然卑鄙,畢竟智商有限,卻也想不出這等惡毒的連環計,背後定然有高人主使,你敢說那不是你?」崆峒掌門明白陸黔鐵心報仇,軟語相求無用,將心一橫,道:「不錯,是我,但也是我造就了你的輝煌。飲水當思源,若不是我殺了何征賢,崑崙派掌門怎能輪得到你?若不是我設計對付你,你又怎能在因緣際會之下,做得青天寨的大寨主?」陸黔和楚夢琳都是微微冷笑,均覺平生所聽虛偽無恥言語,當以此為極。陸黔道:「這麼算來,你不僅無過,反而有功?你還是我的大恩人,我陸黔就該把你供起來,燒香祀奉,頂禮膜拜了?」崆峒掌門一本正經的道:「正是。」陸黔哈哈大笑。道:「你連我死了還是沒死都未嘗知曉,便說久仰大寨主威名,這可不是存心拿我當猴耍?」崆峒掌門道:「那怎麼敢呢?貧道是一門心思站在陸大寨主這邊。」肚裡恨得咬牙切齒,心道:「你這些下屬如果全是嘉華一般水平,我自然能夠全身而退。但現在還要帶上兩個小娃兒,沒那麼方便,這才暫時隱忍。你敢指著貧道的鼻子罵,這筆帳我是記下了,待日後給我捉到時機,定讓你跌得比當初還慘!」心裡正發著狠,就聽陸黔道:「算了罷,師兄弟一場,你的為人,我還會不清楚?最早固是待我不薄,那也只因你重傷殘疾,不得不利用我去替你辦事。你就像一根牆頭草兩邊搖,便是此刻見我勢大,前來投靠,心裡也一定在想,等到我日後稍一疏忽,就要討還這筆賬,讓我跌得比當初更慘,是也不是?我並非那些個自命不凡的英雄,但求一個高枕無憂,一應隱患務必連根拔除。」崆峒掌門心裡一凜,強笑道:「陸寨主怎地對貧道誤會如此之深?我一直最為你著想,你摔下山崖後,崑崙派弟子滿心激憤,是我一力勸解,終於說服他們在後山掌門石碑上刻了你的名字。在你生死不明期間,旁的門派找過幾日後均作罷論,只當你死了,唯有我鍥而不捨,不斷派出弟子下山搜尋……」陸黔冷冷道:「你是想找出屍體,親眼驗證我的死訊,這才放心。」崆峒掌門道:「崑崙派始終未立新掌門,只委派些弟子管理日常事務,正因我堅信你還能回來……」陸黔冷冷道:「以前的弟子也好,直到現在的梁越,無一不是你的傀儡,唯你馬首是瞻,正便於你幕後操縱,將掌管崑崙的大權盡握手中。這一套無冕君王的把戲,皇宮裡早都玩濫了。只不過將一派掌門人與皇帝相比,你太看得起我崑崙派了。」
崆峒掌門佯怒道:「心長在你身上,你定要將人性想得如此險惡,貧道也沒辦法。那我現在就恭迎你回崑崙山,恢復掌門之位,用行動證明我所言非虛。」陸黔眉眼含笑的道:「師兄,你還真是一隻老狐狸啊。明知我現在當了統領山寨的大寨主,絕不會再稀罕一個小小的掌門之位,就來故做人情,你以為我會上當?」崆峒掌門心下忐忑,陸黔又道:「如果是梁越小子,就算他把十八代祖宗一起從墳墓里拖出來,給我磕頭賠罪個三天三夜,我也不會饒他。不過師兄你麼,看在咱們曾有同盟之誼的情分上……」崆峒掌門喜道:「既往不咎,放我們走?」陸黔沖他笑了笑,道:「要不要饒你性命,我還得再仔細斟酌。」崆峒掌門氣得臉色發青,感覺自己成了那隻被戲耍的猴兒。
陸黔走到楚夢琳身邊,一手越過她肩頭,支在樹幹上,道:「楚姑娘今日怎地如此沉默,好像沒什麼精神?」提起她手腕,兩指搭了搭脈博,道:「難怪,原來是中了十香軟筋散之毒。你不是一向挺聰明伶俐麼?跟我講講,這回是怎地著了那老賊的道兒?」楚夢琳苦笑道:「不是他,是……」考慮到湯遠程,話又咽了回去,道:「你不認得,別問了。」陸黔奇道:「情緒這等消沉,這不像你啊?雖說你曾經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