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黯然神傷的皇奶奶,傅晴茹有些不忍,但又礙著外人在場,也沒有過多的表露自己的情緒,只是那一道幽深凝視的眸子如影相隨,讓她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自在,抬眸冷眼看了過去,卻得到他淺淺的一笑。
傅晴茹收回眸子,心中不悅!
「奕兒在笑什麼?」太皇太后笑看著姿容閒雅的楚子奕。
「回皇祖母,孫兒母妃早逝,今見皇祖母與傅大小姐相處,不禁想起了母妃在世時的情景!」楚子奕面色含笑。
傅晴茹微微挑眉,她敢斷定楚子奕發笑絕不是因為想起了自己的母妃,不過是找了個藉口罷了。
「難為你還記得你母妃,這些年苦了你了!」太皇太后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惆悵地道。
「有皇祖母在,孫兒不苦,每年母妃的忌日孫兒都會親手抄寫佛經,以助她往生極樂!」楚子奕溫聲道。
太皇太后贊同地點了點頭,「你從小就是個喜靜的性子,卻沒想到竟能靜得下心抄寫佛經,皇祖母很欣慰!」
「孫兒不過是略盡孝心,只願皇祖母身子康健,福壽綿延!」楚子奕誠心誠懇地道。
傅晴茹眸光輕轉,就見桌上擺放著兩本佛經,攤開的頁面上乾淨整齊,字體俊秀,筆畫起落間恰到好處,不見一絲濃墨和污跡,讓人一目了然,不由感嘆書寫之人的腕力和筆功,可如此繁多冗長的佛經竟然出自一個男人之手,更是讓人感嘆他的定力和毅力,且不管他手段心機如何深沉,就這份意志便不容小覷。
「再過十日便是靈德寺法師開壇弘揚佛法的日子,哀家每年那個時候都要去祈福,以求國泰民安,國事昌順,那日奕兒和茹兒便陪著哀家齊去吧!」太皇太后滿臉笑意,似乎極為地愉悅。
「孫兒之幸!」楚子奕似乎極為高興。傅晴茹肯定不會拒絕太皇太后的意思,便也點了點頭。
「太皇太后,午膳的時辰到了。」正說話間,李嬤嬤從外殿進來恭敬道。
太皇太后正欲開口,就聽外面傳來尖利的聲音,「皇上駕到。」
傅晴茹面色淡淡,像是沒聽到一般,心底連絲起伏也沒有,只是楚子奕含笑打探的眸子時不時黏在自己身上,讓她心生惱怒!
殿外一陣下跪行禮,緊接著一身明黃走了進來,楚皇銳利冷沉的眸子最先定在傅晴茹身上,可她卻連頭也沒抬,安靜自若地坐在那裡,一襲素衣清雅,三千青絲僅用一根玉簪挽起,依然那般柔軟嬌小,可那通身的氣派不會被這殿中的任何一人比下去,從他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著她低垂的眉眼閃著灼灼之光,他眼中一熱,心中無名火更是噌噌上涌!
自上次御書房解除婚約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竟然連他的賜封聖旨都不放在眼裡,他一直等著她進宮謝恩,更想看清楚她是否真的轉了性子,卻久久等不到她來,卻是傳出關於她的諸多傳言,他心生惱火如鯁在喉,他怎麼能容忍一個曾經對他死心踏地的女人如今對他不屑一顧,更忍受不了自己不要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窺視,解除婚約後,她就應該是一顆廢棄的棋子,無人問津,受盡苦難,默默凋零,最後只能等死,若是這般,他也就不會如此生氣!
「孫兒見過皇祖母。」掩下心中的怒火,楚皇微微行禮道。坐在一旁的傅晴茹此時起身頭也不抬地行了一禮。
「皇上今兒怎麼這個時辰來了?午膳可用了?」太皇太后微微笑著,神情不若方才的喜悅。
「御膳房也做不出新花樣,便想著來陪皇祖母用膳,原來二皇弟和傅家大小姐也在。」楚皇特別加重傅家大小姐,帶著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更想換來傅晴茹的直視,卻如石沉大海。
「臣弟見過皇兄,府中無事,便來陪皇祖母說說話。」楚子奕起身拱手行禮道。
「二皇弟倒是空閒,改日進宮就過來陪朕下棋吧!」楚皇面色清淡,眸光幽深。
「臣弟遵旨,皇兄日理萬機,為國事操勞,臣弟無甚用處,自愧不如,只能做些份內之事為皇兄分憂!」楚子奕面不改色,依然笑著。
「二皇弟過謙了,你之能朕心中自是明白!」楚皇挑眉看著楚子奕,語氣里多了抹嘲諷之意。
太皇太后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眉頭微蹙,語氣微沉,「來人,擺膳。」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