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旁觀者都惱怒,林山倦作為當事人,她心裡應該也有不平才是,可看她告別時的情態,確實一點都不介意。
林山倦搖搖頭:「葉溪比她哥哥強太多了,有計謀,有氣度,武功又高,這樣的人才不該因為頭上有個軟蛋兄長就一直沒有出頭之日。」
葉家回京這麼久,葉朗鬧得自己家宅不寧,分明就是個大一點的草包。
而葉溪呢,追回軍資,整頓軍紀,每日都會去校場檢閱,為將為帥,她都是合格的。
若是葉老將軍執意將家裡的擔子交給葉朗,必會被敗光將軍府的多年積蘊。
可交給葉溪就完全不同了,她相信葉老將軍會做出正確的決定,就算他老糊塗,到時葉溪這個人才,她也要想辦法爭取到祁照眠的陣營。
想完成朝堂肅清的願望哪有那麼容易,既然自己能做的有限,就只能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
她多扳倒一個紀士寒的棋子,多收攏一個壯志難酬的人,就能給金主大人減輕一點負擔。
月留聽完這一席話簡直茅塞頓開,對林山倦的欽佩更上一層樓。
想不到她平時看上去無所事事吊兒郎當,可卻是最把主子的事放在心上的人。
這!
這不是真情是什麼?
曉兒說得沒錯,駙馬與殿下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從今以後,任何人都休想把她們分開!
年關之下開門的店面少之又少,更何況藥鋪,因此一直捱到公主府,月留瞬間便跳下馬車,直奔院內。
「請府醫來。」
小廝一愣,尤其月留剛說完這話,林山倦就捧著被血染紅的手臂下了馬車。
好傢夥,不是去將軍府了?怎麼好像半路遇上強盜一般,馬車都沒帶回來?
林山倦頗為無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月留對自己的關照似乎猛然間就提升了一個等級。
放在以往,這位月閣領可不會這麼關心她的傷勢。
這點兒動靜不大會兒就人口相傳到留府多日的薛瑩耳中,自從案子告破,不知是她存在感低,還是因為別人壓根忘了她,竟沒有一個人來找她。
她如願以償在府中徘徊數日,今兒才出門,就聽見兩個丫鬟說起林山倦「出門一趟回來滿身是血」。
滿身是血?
她心裡一驚,當即帶上滿臉的關懷之色直奔府醫那去。
曉兒侍奉祁照眠書寫,眼看日頭到了正中,難免要問問駙馬回來沒有,好決定何時傳膳。
這一出門,好傢夥,「駙馬京城遇見仇家滿身是血」的傳言已經人盡皆知了。
曉兒嚇得急忙轉回去:「殿下!外頭人都在說駙馬遇著仇家,被人傷得,渾身是血!」
祁照眠手一抖,筆尖都劈了叉。
月留與她同去,又是去拜訪葉溪,什麼仇家還能在葉溪面前把林山倦砍得滿身是血?
儘管心裡猜到這個說辭有誇張的成分,但那點擔憂還是壓不住的。
她放下筆:「她在哪?」
曉兒看看外頭:「許是在府醫那兒。」
祁照眠已經走到門口,聞言徑直往府醫的院子去。
薛瑩趕到的時候,林山倦正在包紮,已經接近尾聲,她只來得及看到地上被剪破的,沾滿鮮血的衣料,心裡咯噔一聲。
「大人!您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突如其來的悲號讓林山倦有一種自己已經走了一會兒的感覺,她甚至都快忘了薛瑩是誰,打量一陣才想起來。
「你怎麼還在府里?」
薛瑩的感情牌打到一半,險些被這句話憋得打不出去,她頓了一秒眼淚滾滾而落。
「瞧見大人受傷,奴心中也是十分痛惜。」
第93章 凶(湊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