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她總覺得小時候最敬佩的兄長似乎變了太多,他的心思好似根本不在保家衛國上。
若說他為了感情一蹶不振,可明明是他果斷拋下熹和姐姐。若說他薄情寡義,可這五年,他所接觸的人又都有幾分像她。
就連嫂嫂,也是因為像熹和姐姐最多,他才願意娶。
這並非是她空想,而是那次酒醉,她親口聽兄長說——
「溪兒,你說……要在這世間萬千女子之中,找一個像她五成的人,怎麼就那麼難呢?」
「最像最像的人,卻也不過只有她一份姿容……」
那次之後,葉朗被葉老將軍抓起來痛打五十軍棍,幾個月都下不來床,卻仍舊死性不改。
回京之前,葉朗又信誓旦旦保證自己絕不會犯糊塗,葉老將軍才同意他一起回來。
可紀太師設宴那天,他分明還是沒控制住。
「……說實在的,兄長這幾年,武藝也荒廢了,兵策也沒怎麼提起。所以那日父帥聽說他被人打了,惱火至極,差點兒又把他罰一頓,好在母親勸阻及時,不然的話,唉……」
把葉朗打了一頓的林山倦:……
大約是葉朗也覺得被自己打了很丟臉,所以咬死也不肯說吧。
葉溪慢悠悠給自己斟了杯酒:「若是兄長再不能振作,日後父帥怎麼放心把南境交給他?我想為他分憂,可能做的也終究有限。」
林山倦看著葉溪,她覺得葉溪比起葉朗更有擔當,也更有勇有謀,葉老將軍還真不如把位置傳給葉溪。
但是這話不好隨意亂說,林山倦便按口不提。
兩人一杯一杯喝到即將黎明,葉溪帶來的酒後勁足,兩人誰也沒能清醒,一個靠在床邊,一個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打更人的梆子敲到寅時,天空灰濛濛一片,什麼都看不真切,唯有一個推著豆腐擔子的車從小箱子中穿過。
他把車推到客棧門前,敲了敲後門。
「今兒這麼早就來了?哎,你不是劉老三,以前沒見過你呢?」
「我是他徒弟,我自己推後廚去就行。」
夥計見狀去櫃檯拿錢,再轉回來時,推車的漢子卻不見蹤影。
他提著一把尖刀躍到二樓,從地字號房間一路數到天字一號房,窗戶開著,裡頭黑黢黢不能視物。
男人輕巧跳進房中,在一片黑暗中摸著往床的方向走,卻突然踢到一個東西,身子失去平衡,他下意識用刀插在地板上試圖起身。
只可惜被他踢中的人疼得清醒過來,刀插入木頭的聲音也驚醒了靠在桌邊的人。
「什麼人!」
林山倦才睜開眼,只見一道寒光斜刺里砍過來,她趕忙腳勾過來一個木凳擋住!
木凳碰到磨得鋒利的刀瞬間爛了,刀鋒並未受到任何阻礙,將起身準備躲開的林山倦劃了一條口子!
手臂傳來的疼痛徹底讓林山倦驚醒,她惱火地看向身後,一個矮身從男人腋下鑽過去,摸到桌子上的筷子用力扎在男人腳上!
葉溪也已然清醒,喊了一聲林山倦,確認了對方的位置之後,一手摁在桌子上,撐著整個身子橫著躍起,重重踢在男人胸口:「過去了!」
男人被這一腳險些震爛了肺腑,窒息感才過去,脖子又被纏上,仔細一摸,是床幔將他勒住!
林山倦三兩下把他脖子纏住,屈膝抬腿踢中他後腰,一聲脆響之後,男人酸軟無力跪在地上,另一隻手捂著腰疼得直喊。
葉溪聽出人已經被制服,才點亮燭火,燈罩還沒扣上,便又有幾人從窗外一擁而入!
葉溪冷哼一聲勾起自己的刀沖入人群之中,刀還未出鞘便已到處都是痛呼之聲。
黑夜之中全憑一雙耳朵分辨,林山倦就更要如魚得水些,借了才被制服的人的匕首
第73章 她一定是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