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魚塘拿起陳浩身前的幾張銀行流水單晃了晃:「火災發生的前四天呢,你的賬戶里存入了二十萬,是以現金的形式存入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筆錢,跟你往門縫裡頭塞卡的行為,是有關聯的吧?」
沈亮耷拉著腦袋輕嘆了一聲,點頭:「是。」
陸魚塘重新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就是雇你幹這活兒的人?」
沈亮再次點頭:「對。」
「你有同謀麼?」
「同謀?」沈亮抬起了頭,「就往門縫裡塞一張卡的活兒,需要什麼同謀?」
「你們工業園區那個消防水泵的突然損壞,是人為的麼?」
沈亮連連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收了二十萬塊錢,對方讓我往門縫裡塞卡,其它的事兒我就不清楚了。」
陸魚塘摳了摳鼻子,淡淡道:「那行。說說吧,誰讓你幹這活兒的?」
沈亮再次垂下了頭,細聲道:「就是以前經常找我玩兒的一個富姐,她叫江亦如。」
「這個人多大?是做什麼的?」這回是左鈴問道。
沈亮抬眼瞥了眼左鈴,答道:「她具體年齡我不知道,沒問過,應該是四十多吧。職業麼以前聽她提過一次,好像是什麼挺大的投資集團的一個高管。」
「這個投資集團的具體名稱你不記得?」
沈亮搖頭:「不記得了,我也就是陪她開心陪她玩兒的,掙點小錢用用,在那些個富婆富姐眼裡我只不過是個玩具,哪裡敢主動打聽她們的底細。」
「這個江亦如,是金州本地人麼?」左鈴又問道。
「是本地人。有一回開房我瞄過一眼她的身份證,上頭的戶籍地址寫的是金州市。」
負責記錄的左鈴是十指如飛,鍵盤是被她敲的劈啪作響:「這個江亦如,為什麼讓你往門縫裡塞卡?」
沈亮再次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那天她突然找到我,說給我二十萬,往那門縫裡頭塞張卡就行。我當時心裡想著也許她要搞什麼偷偷摸摸的勾當,根本沒往什麼犯罪的事情上去想,所以當時我就答應了。哎直到那天早上火燒起來之後我才反應過來,也許她讓我塞卡的舉動,跟火災有關。」
「就是說,你只是單純的收錢做事,前因後果一概不知道?」左鈴再次確認。
「對。」
左鈴點了點頭,隨即扭頭望向了陳浩,低聲說道:「你去戶籍系統查查這個江亦如的底細,如果能查到她現在的位置,可以立即對她進行抓捕。」
「嗯。」陳浩起身,匆匆離開了訊問室。
「說說當時你往門縫裡頭塞卡時的細節呢?」這時陸魚塘突然開了口,「比如說你把卡塞進去之後,聽到門裡頭有什麼動靜麼?」
「有。」
陸魚塘眉頭一挑:「有?啥動靜?」
沈亮翻著眼睛想了想,說道:「我剛把卡塞進去之後,就聽到門後頭有人走動的聲音,緊接著門上就傳出了『滴』的一聲。」
「『滴』的一聲??這啥動靜?」
「門後有人用這張卡刷了門鎖。但是門沒有被那個人從裡頭推開,刷卡之後就沒了動靜,那個電子門鎖過了幾秒鐘就又自動鎖上了。」
陸魚塘猛的坐直了身子:「啥玩意兒?門後頭的人,他當時刷了卡?」
沈亮表情篤定的點頭:「刷了,這我可以肯定,因為工業園各個廠房倉庫基本都裝了電子門鎖,這種用卡刷鎖的聲音我很熟悉。」
這時左鈴湊近了陸魚塘,細聲問道:「可從電子門鎖裡頭讀取出來的數據顯示,那天早上並沒有刷卡記錄啊?這怎麼回事兒?」
陸魚塘沉默了片刻,同樣以細聲回道:「這的確很奇怪。從常理上來分析,死者在收到員工卡之後,會立即驗證這張員工是否能夠刷開門鎖的行為是正常的,因為只有在確定自己能夠順利逃生之後,死者才會放心的去點火。可現在的疑點是第一,為什麼電子鎖的數據內,沒有刷卡記錄?第二,既然這張員工卡能夠刷開門,死者當時為什麼逃生失敗了?」
「是啊你說的這些,的確很奇怪。」左鈴微微頷首,輕聲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