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厭走進浮鸞殿,也沒讓施蓉通稟,便見天后一人坐在床榻之上出神。
他輕聲走過去,天后聽見動靜扭頭看來,原本無悲無喜的臉上在見到安厭後,眼眶瞬間紅了。
她又很快轉過頭去,開口道:「都辦完了吧。」
安厭走到她近前,伸手去摟她,天后身形僵了下,而後便側首貼至他胸膛。
「此事過後,怕是朝野震動,瞞不住的,傍晚我召群臣進宮」
安厭輕撫著她的秀髮,思慮過後說道:「申屠贏是服毒死的。」
天后嬌軀一顫,一手緊攥著安厭身上衣衫,指甲要陷入肉里,她慘笑兩聲:「是啊,我要殺他,他知道是我要殺他他真聽話」
說罷,她一把推開安厭,渾身顫抖地嘶啞開口:「你就非要害他不可?!」
「我丈夫死了,我兒子也死了,現在讓我殺了申屠贏,余驚棠和聞人云諫要怎麼看我,非要我當這個孤家寡人?!」
她嘶吼一般宣洩著,一點沒了身為天后的威儀。
自她思想心緒被安厭影響過後,在安厭面前便再沒過這上位者的氣場。
安厭聽著這話倒是平靜,心裡在想:自己或許摻和的深了,了解的深了
這天后不能修行,壽百而終,若真只把她當個工具,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
等天后發泄完,在那兒微微氣喘。
安厭說道:「余驚棠說你該更進一步。」
天后冷笑道:「是啊,我真該做那個孤家寡人。」
安厭想了想說道:「你若做了皇帝,便是千古第一位女帝。」
「那樣於伱,也更方便趁手吧?」
「」
天后挺直了身形,走到安厭近前,鳳目含威俯視的姿態看著安厭。
「你碰我都不碰,我這個老太婆在你手裡,也只有這點作用了。」
天后容貌絕美,安厭每次看都覺得心動不已,每次與她有肌膚之親時也都險些難以把持。
但安厭還是怕出事,萬一讓天后懷了孕,可就不能善了了。
安厭道:「你是天后,自然說什麼是什麼,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天后原本冰冷的神色瞬間變得怒不可遏:「我讓你不殺申屠贏,你可聽了?」
「即便我不殺他,也總有人會殺他。」
「那我做這些,你又給了我什麼?」
「你想要什麼?」
「」
天后慘笑了幾聲,便又轉過身去,走遠了幾步。
安厭在後面見到她青絲垂落,一身龍繡的紅袍,格外的尊貴,但還是一個女人的背影。
大殿之內一番靜默,天后語氣漠然地開口:「你要余驚棠大權獨握是嗎?」
安厭稍作沉吟,頷首道:「嗯。」
「此事我一人難做。」
「我自會幫你。」
天后冷嗤一聲,隨後揚聲道:「來人!」
施蓉聞聲進來,偷偷瞄了安厭一眼,低眉垂首。
「召五品以上所有官員到宣明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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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必然是瞞不住的。
好在有玄甲衛嚴密守在府邸之外,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探訪,外人尚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天色漸暗,宣明殿。
「裴相,可知發生了何事?」
裴士鶴旁邊,幾人圍簇著,眾人都對天后的突然召集感到奇怪。
「這鎮國公還沒到啊。」
「姚尚書也沒來。」
「今日殿外的護衛,比以往多了許多啊。」
「就連師院首也來了。」
有人漸漸發覺了不對勁,申屠贏派系的人至今一個未至。
他們都知道申屠贏的兒子今日和嘉寧郡主大婚,但申屠贏只給他的人發去了請柬,而今大殿之內,直接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裴士鶴看了眼余驚棠的方向,見他站在那兒閉目養神,不由目光閃動了番。
77,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