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龍千塵抱著粟寧,靜靜躺在床上,用自己的胸膛溫暖她冰冷的心。
他像從前一樣安靜,不說話,只是閉著眼睛靜靜陪著她。
也許睡了太久,粟寧再也睡不著了,她依偎在龍千塵的胸膛,透過落地窗的玻璃,靜靜看著外面的夜景,月光如水,清澈冰冷,灑在竹林里,淒涼冷清,如同她低落的心情……
腦海里反覆浮現帝修羅俊美的臉龐,淚水,一滴一滴的滑下來,浸濕了龍千塵的衣衫。
也許一個人在心靈脆弱的時候,特別需要心愛的人在身邊,哪怕只是靜靜陪伴著,都是一種莫大的安慰。
無論粟寧多麼堅強多麼勇敢,她都是一個女人,她與世上所有女人一樣,都需要溫暖,渴望關懷,期待深情……
每一次她從地獄裡爬出來,她都希望能夠看見帝修羅,那個她唯一深愛的男人,可惜每一次,她都看不見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過。
第一次在拍賣會上,她被狄凱斯下藥以致心臟病復發,他為了證明她是不是龍千塵的棋子,狠心置她於不顧,最後是龍千塵救了她;
第二次粟雲出事的時候,她幾乎崩潰,可他為了所謂的大局,竟然包庇他那些紅顏知己,惡毒的劊子手;
第三次她在聖殿被伊麗莎白指責辱罵,他為了孝道,狠狠訓斥她,發現她不舒服,他也沒有追出來,而是任由她一個人離去,最後暈倒在洗手間裡,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整整一夜,倒置心臟病復發;
第四次她剛剛在甦醒,他仍然不在身邊,她虛弱的躺在床上,等不到他的關懷,只等到泰妮兒張狂刻薄的嘴臉,還有那赤果果的可恥事實,她被泰妮兒活活氣得心臟病復發,可他呢?他又在哪裡?
粟寧仍然清楚的記得,那次在皇家劇場的時候,帝修羅從迪塔斯手裡將她救走,當時她感動得一踏糊塗,他傷她無數次,只是這麼一次在她危機時刻幫了她,她就不顧一切冰釋前嫌,拋下一切重新回到他身邊。
她對他多麼包容?
包容得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偉大……
可惜他並未珍惜。
她過五關斬六將,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將他身邊那些家勢寵大、城府深沉的女人一一擊退,最後如願留在他身邊,順利定了婚期……
她以為這樣,他們就可以安心在一起,延續七年前那段純真的愛情。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那麼短的時間裡,他又沾上了一個女人,一個她意想不到的女人。
想起泰妮兒那張囂張跋扈的嘴臉,還有那些刻薄無恥的話,粟寧的唇角揚起了嘲諷的冷笑,她累了,真的累了,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並不是愛情戰士,她不想在以後的漫長歲月里,要永無止盡的跟一個又一個女人勾心鬥角,就算打敗了一個二個三個四個甚至十個女人,還會有第十一個十二個出現……
一次又一次,反反又復復……
男人的**永無止盡,而她的精力卻有限,她的心,也傷不起了。
到這一步為止吧。
粟寧閉上眼睛,揚起無力的手臂抱著龍千塵,嘶啞的低吟:「千塵,幫我安排一下,我想帶著我爹地媽咪和云云離開,去一個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好。」龍千塵輕輕點頭,一個字也沒有多說,只是更緊的抱著粟寧。
粟寧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忍不住嘆息:「早在你第一次勸我離開的時候,我就應該走了,那樣,云云不會受傷害,我也不會淪落成這樣……」
「沒關係,現在抽身離開還得及。
」龍千塵吻著粟寧臉上的淚水,溫柔的低吟,「我說過,我會守護你,永遠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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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機上,帝修羅從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喘息未定的看著銀灰色的天花板,他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粟寧在做換心手術,可是當醫生將她的胸膛剖開,準備換心的時候,捐贈人家屬突然衝進來阻止,不讓他們換了。
粟寧就那麼躺在病床上,胸前鮮血淋淋,那顆衰弱的心臟慢慢停止跳動,她就快要死了,死了……
他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歇斯底里的怒吼:「快救她,快救她,救救她……」
可是沒有人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