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然接連不斷異於往常的表現,讓正在洗臉的母親,再次詫異地轉頭看著她。站穩後的蕭逸然正在組織語言,想給母親解釋一下,如果自己一直這樣下去,真的擔心會被母親看出什麼來。只是沒等蕭逸然想好該怎麼說,就聽到嘩啦一聲,抬眼間,一條巨大的鱷魚猛然從水中躥出,長滿獠牙的大口,一下咬住剛剛站起身來母親的小腿。
「然兒,……」
這是蕭逸然聽到這位只做了自己一天一夜的母親,最後一句話。
「救命啊,快救命啊!」
蕭逸然悽厲地喊叫聲,幾乎把族群里所有的人都引了過來。只是,她們到來時,只能看到被鮮血染紅的河水,以及臉色蒼白,渾身顫慄的蕭逸然了。
那位昨天晚上為她分發食物的年長女人,走到蕭逸然身邊,把她往懷裡拉了拉,伸手撫摸了一下蕭逸然的頭髮,又在蕭逸然背上輕輕拍打兩下,算是安慰後,便轉身走了。其他人也陸續轉回,不過,臨走時都不忘撫摸一下蕭逸然,權當是安慰。
木然坐在遠離河邊的一塊石頭上,蕭逸然哭了很久。倒不是她對這位新母親有多大的感情,一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二是站在人類的角度,對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眼前,感到悲痛。再者,也是在替自己以後的日子擔心。
叢林裡有猛獸,河裡有鱷魚,這些威脅只要自己小心,是能夠躲過的。而那些看不見的危險,比如,夜裡會不會被人強暴,遇到洪水火災等自然災害怎麼辦,還有傳染病,也就是瘟疫,這才是最致命的。至於時時刻刻都身處飢餓中,蕭逸然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早就從歷史書中知道,在這舊石器時代,人類一直都是在溫飽線一下掙扎。以狩獵為主,農業種植非常落後,尚不足以維持溫飽。
直到午飯前,肚子餓的咕咕叫的蕭逸然才返回住處。沒想到,剛走到窩棚門前,就看到放在地面上的食物,到午後時,蕭逸然才知道,這裡的人們一日只有兩餐。上午十點左右吃早餐,傍晚時分吃晚餐。蕭逸然的早餐和昨天的晚飯略有不同,多出來四個叫不上名字的青澀果子。
一直到晚飯時,蕭逸然都在窩棚的草鋪上坐著。當一位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少女探進頭來,說:
「阿姐,該吃飯了。」
蕭逸然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點點頭,跟在少女身後來到昨天晚飯時的地點。今晚的晚飯,比昨天多了一塊干肉,蕭逸然看了看身邊的人,都是只有一塊干肉,心裡猜測,這也許是對孤兒的照顧吧。
晚飯後,那位年長的,為大家分發食物的女人喊住了蕭逸然。
「小然,從明天起,去服侍大巫師吧。」
隨著年長女人淡淡的話音落地,所有在場的人,都轉頭看著蕭逸然。蕭逸然雖然能感覺到她們眼神的異樣,卻讀不懂那異樣代表的是什麼意思。木然地點點頭,一路彳亍地回到自己的窩棚,把那塊樹皮按照昨晚母親放的樣子,掛到門口,走進去仰面躺在草鋪上,此時蕭逸然的腦子很亂,自己都不知道該去想些什麼。
入夜後,依然是紛至而來的腳步聲,依然被叢林中的野獸吼叫聲驚醒,不過,蕭逸然這次很快就又睡了過去。天亮後起身,一個人來到河邊,默默地站了一會,蕭逸然在遠離河水的沙灘上挖了一個深坑,等滲出來的水澄清後,才捧起來漱口洗臉。蕭逸然告誡自己,寧願不洗臉,也絕不靠近危險的河水。
蕭逸然不知道該如何服侍大巫師,等她走到大巫師的住處後,輕聲對著裡面叫了一聲:
「尊敬的大巫師。」
「我知道了,就待在外面吧。」
那聲音還是那樣蒼老陰森,還是那樣沙啞。蕭逸然選擇一處背陰的地方蹲下來,看地上來來往往的螞蟻。實在覺得無聊時,蕭逸然看見周圍有些細細的蒿草,便扯來一些,雙手在腿上搓成細細的草繩。蕭逸然的外婆家是鄉下農村,小時候在外婆家跟舅舅家的表姐學過搓草繩。蕭逸然把草繩搓成半米左右長短,做經,又在上中下各穿了六根做緯,如此以來,一件類似筒子狀的草編上衣就成了。又適當調整一下領口和腰部的粗細,便套到身上,雖然略微有些刺癢,蕭逸然還是感覺好多了。
來到這裡已經是第三天,儘管還沒有看到一位成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