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生輕手輕腳地回到房裡,正待上床,卻大吃一驚:原該躺在床上熟睡的安元竟然不見了!
安元能去哪裡來?
韓長生轉身正要出去找人,卻見安元就站在自己背後,悄無聲息。這要是白天還好,這大半夜的他形同鬼魅一般,差點把韓長生給嚇死。
韓長生拍著胸口道:「你到哪裡去了?」
安元點亮了床頭的油燈,道:「剛才你和小師弟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韓長生一怔,立刻開始回憶自己剛才有沒有跟劉小奇說不該說的話。
安元在床邊坐下,輕輕嘆了口氣:「沒想到小奇的身世竟是如此。」
韓長生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有什麼想法嗎?」
安元道:「假若小奇說的都是真的……我不知我爹是否當真是秀刀門的人殺害的,若是……如今他們都已死了,小奇與此事也無關,我不至於遷怒於他……可我總覺得此事還有蹊蹺,依他所言,秀刀門當真沒有得罪過其他人,他甚至懷疑是我買兇殺人,那麼屠殺他們派的人會不會跟十五年前的事情有關?有沒有可能,買兇殺害他們的人與殺害我爹的人是同一人?而他們被殺的原因,是知道當年的實情。」
韓長生點頭。他跟安元想到一起去了。而且與其說是他推測如此,不如說他更希望事實是如此。幫安元找殺父兇手找了那麼久,從東面找到西面又找回東面,他都把這事當成是自己的事了。要是兇手已經死了,即便能夠查明真相,也總覺得少了什麼;不找出真兇來狠狠報復一通,簡直對不起他這些時日來耗費的心力!對安元來說,這種想法只怕比他更殷切,那畢竟是他父親,這些年來他對魔教恨之入骨,想要報仇雪恨。如今得知他這十多年來的仇恨都是被人欺瞞利用,簡直是雪上加霜。兇手若已死了,他心中的這股惡氣便如同狠狠揮拳卻打到了棉花上,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韓長生在安元身邊坐下,打了個哈欠,道:「查了半天,好容易挖出秀刀門這條線來,結果也是一條沒頭的線。我說,你爹到底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最好是和秀刀門也有關係的?」
安元怔了怔,神情有些恍惚,片刻後將視線撇開,搖頭:「沒有。」
韓長生道:「算了算了這大半夜的,先睡吧,白天你再好好想想,我都困了。」說完翻身上床,不片刻就真的睡著了。
安元已經沒了睡意,發了一會兒呆,起身準備熄滅燈火,卻突然停住動作,折返床邊,借著微弱的火光打量著韓長生的臉。
他想起方才韓長生和劉小奇的對話。劉小奇羨慕的神態和話語竟然讓他覺得有些驕傲自豪。韓長生確實是一心為他好嗎?
安元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終於睡著了。
有了晚上的這齣,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兩人才起床,吃過早飯以後,安元道:「我們去找劉小奇吧。」
韓長生道:「也好。」
讓安元和劉小奇直接交流,說不定能找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兩人出了門,朝岳華派落腳的客棧走去,沒想到還沒走出多遠,忽聽身後有個耳熟的聲音叫道:「站住!」
韓長生回頭一看,頓時心裡一咯噔:來的不是別人,居然是陸文林!
陸文林花了一天的功夫打聽,終於找到了韓長生和安元的落腳處。這兩個傢伙十分神秘,平時去參加擂台的時候就把臉遮起來,離開擂台以後又改換了容貌,便是跟他們住在同一間客棧里的人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就是最近出足了風頭的蒙面雙俠。陸文林也是通過他們的武功路數才把他們找出來的。其實陸文林昨天擂台一結束就想找來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耽誤了一天的功夫,剛趕到正巧撞見韓長生和安元出門。
陸文林箭步上前,盯著韓長生的眼睛亮得如同黑夜的星星:「娘娘,可算讓額找到你咧!」
韓長生裝傻:「你是誰啊?」
陸文林道:「莫裝咧!」說著就要伸手去撕韓長生臉上的易容。
韓長生嚇得猛地往後一跳,打開陸文林的手:「幹什麼你?!」
陸文林也不在意。韓長生長得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對於他而言根本無關緊要,他在意的只是韓長生的武功而已。
陸文林道:「跟額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