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趕到弟子居外,只見一群少年和幾名武師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哼哼唧唧,異常痛苦。另有幾個沒中毒的少年和武師正在照料他們。這天下論武堂的弟子被高軒辰挾持了十二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少年,竟有一半都中了毒。
高軒辰箭步衝上前去,正要查看幾人情況,卻被一條長棍攔下了。
孟威一言不發,提棍就打,全不是當年教訓高軒辰時那樣「旁敲側擊」的打法,棍尖直杵高軒辰心口!高軒辰立刻側身避開,孟威長棍一甩,凌厲的帶著寒風的長棍抽向高軒辰腰部!
他出手時一聲招呼也不打,高軒辰匆忙得連劍都來不及拔,直接抓著劍鞘一擋,卻還是被充滿韌勁的棍尖掃到,腰部登時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孟威一擊得手,卻不依不撓,收勢重發,棍尖再次捅向高軒辰的胸口!
須知棍乃諸兵器之基礎,棍無尖刃,若使的是「抽、打」的棍法,則可行切磋、教訓之功。然而若以棍當槍,使的是「扎、戳、挑」的棍法,亦能傷人內臟,進而取人性命。孟威此番出手,招招狠厲,毫不留情,已然不想再留高軒辰活路!。
兩人膠著之際,斜里竄出一人,長劍攔下了孟威之棍。
孟威又驚又怒:「紀清澤!」
紀清澤道:「孟師,不可傷他!」
高軒辰從戰局中脫身,見地上躺著的、周遭站著的,沒有一個不拿虎視眈眈的眼神看著他。原先他來的時候還沒多想,直到挨了孟威這一棍才真是把他抽打清醒了。——這些人偏偏在這個時候中了毒,可不就是有人想要栽贓他麼?並且,在場眾人顯然相信他就是下毒之人!
他本該生氣,最後卻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名門正道啊!但凡壞事,不管手段多可笑,只要和我天寧教沾上邊,你們便照單全收?如此低劣的栽贓陷害,連句話都不容我解釋?」
&教妖人!少花言巧語!」紀正長拔劍跳出,怒氣沖沖道,「你一來,他們便中了毒,你還……」
高軒辰偏偏就跟紀正長槓上了,不容他說完一句話,打斷道:「難道不也是你和徐堂主一回來這些人就中了毒?怎麼不說是你們下的毒?」
紀正長極為震驚,語調都變了:「我和徐堂主?!我們?!下毒?!」他決定不再聽高軒辰荒唐至極的詭辯,一劍「斬蛟式」朝著高軒辰的頭頂直劈下來!
然而他的劍卻被一把長刀給架住了——緊跟而來的蔣如星也出手護住了高軒辰!
南龍紀家和北鳳蔣家的長子嫡女竟然同時對抗論武堂的師長和弟子,為的是維護天寧教的教主,如此百年難遇的奇觀令在場之人無不瞠目結舌。
孟威道:「紀清澤?!蔣如星?!你們在幹什麼?!」
紀清澤道:「解釋。」這話是說給高軒辰聽的。
高軒辰從善如流,立刻解釋:「不是我下的毒。」
全場靜默,連中毒的弟子們都停止了呻|吟,屏息等待。
片刻後,蔣如星震驚道:「沒了?!」
高軒辰無奈地攤攤手。飛來橫禍,他亦不知該從何解釋起。然而他若學俠客義士玩清者自清的那一套,恐怕今天這事兒無法善終。他只能道:「我為何對這些孩子下毒?就因為他們找我的麻煩?找過我麻煩的人太多了,我哪裡毒的過來!再說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如果是我動手,我頂多給他們弄點瀉藥就得了!」
孟威冷笑道:「魔教妖人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他向來是個急性子,如今見同僚、弟子們受苦,心急如焚,更是不顧紀清澤和蔣如星的阻攔,提棍又要攻上。
&人還在靈武山,身邊也沒帶一個幫手。下毒害人,難道我能脫身?正道也好,魔教也好,都是人。你們喜歡叫魔教妖人,妖人就妖人吧,總歸還是人。是人,做事就要講緣由。你們怎麼總拿我們當妖魔鬼怪看待呢?」
孟威的動作略頓,一雙銅鈴眼不可思議地瞪著高軒辰。他大約是第一次聽說魔教妖人也是人這種新鮮的話,震驚得無以復加。不僅是孟威,凡在場還能動彈的,都投來了驚訝的目光,仿佛「魔教是由人組成的」是個石破天驚的消息一般。
徐桂居到底是堂主,比旁人都穩重得多。他沒有找高軒辰的麻煩,上來便去檢查那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