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令,進了後宮之後靠著一副小嗓子,也受過幾天的寵愛,便在後宮囂張起來。
那鶯太嬪被凌若的眼神看的直發怵,卻不願認慫,尖著嗓子道:「喲,這不是西苑的凌姐姐嗎?怎麼?看上本宮這髮簪了?規規矩矩行個禮,說不定本宮心情一好,還會賞給你。」
滿屋子的人一見她開了口,一個個都接起話來。
「可不是?凌太妃啊,本宮身上這身衣服可是上好的蜀錦,你要是想要,跪下磕個頭本宮就送你了。」
「噗嗤!姐姐,你們把這金貴的東西送給她,也不怕她給糟蹋了?我那兒還缺個梳頭丫鬟,要是凌太妃哪天活不下去了,隨時可以過來。」
……
曾經有多麼羨慕凌若,現在就有多麼想狠狠地踩著凌若。
無兒無女,太后厭棄,深居冷宮,無依無靠,空有一幅臭皮囊在後宮當中,這樣的人活該被磋磨!
凌若勾唇一笑。
荷葉攢新露,芙蓉百媚生。
廳里的人眼都被晃花了,凌若卻只笑了一瞬,下一秒,扶著小允子的手,往左側那一堆人的位置那兒走過去。
一步一步,鞋子踩在木地板上,劃著詭異的節奏,鐺鐺鐺,敲打著每一個人的心臟,像一隻巨手,攥緊了攥死了,壓得人不能呼吸。
剛才冷言嘲諷凌若的那幾個妃嬪,哪裡見過這陣勢?被凌若的氣勢逼得後退了好幾步,啞著嗓子連大氣都不敢出。
都說兔子急了也咬人,這凌太妃混成現在這模樣,在被她們這麼一刺激,不會發瘋了逮誰咬誰吧?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眼神!
凌若居高臨下地掃了她們一眼,在心裡輕叱:還以為有幾分本事敢在自己面前囂張,原來就是幾個紙老虎。
意興闌珊地揮了揮袖子,從裡面攥出一個小瓶子,捏了點藥粉,趁人不注意撣到這幾人的茶碗裡,然後停住了腳。
轉身,離開。
路過主位時,眼睛一閃,藥粉再次捏成了丸子,投進那半掩的杯縫裡,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切,跟老娘玩?玩不死你們。
就這麼就走了?那些嚇得顫抖的嬪妃還沒醞釀起勇氣去跟凌若對峙,就被這虎頭蛇尾結局給弄蒙了,可這時候,縱然心裡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找那煞星問,強咽了下去,打定主意今兒不再招惹這邪門的凌太妃。
一個個驚魂未定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喝了茶水壓驚,渾然不知有些東西已經在她們的胃裡面發酵,沉在小腹中,暗暗醞釀。
凌若接過太監遞來的凳子,一撩袖子,坐在了門邊,端了一盤瓜子,就著冷風和明月,一幅怡然自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