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后姍姍來遲。
可沒人在意這個,剛才還趾高氣昂的諸位嬪妃,都揚起笑臉,一個個湊過去,獻媚地不著邊際地夸著宣太后。
跟著宣太后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宮妃,穿了一身水綠色的裙子,面目溫婉清秀,頭上插著流蘇釵子,一顰一笑,禮貌而溫柔。
她是慕妃,新帝後宮第一人,潛邸老人,也是新帝最寵愛的妃子。
那天祭壇之上幫助凌若的慕大人,就是她的親身父親。
她對凌若露出了一個真摯地笑,接著再次埋頭,跟在宣太后後面,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宣太后很會做表面功夫,掃了一眼後看到角落裡的凌若,擰起眉毛質問道:「怎麼辦事的?凌太妃怎麼安排到那兒了?來人,給凌太妃把位子挪到哀家身邊。」
凌若冷笑。沒有這太后的授意,哪個宮人敢這麼做?羞辱過了,現在又出來彰顯身份當好人?
「不用了,妾身就在這兒挺好的。」
爛泥扶不上牆,聽了太后的話剛緊張起來的妃嬪們,再次鬆了一口氣,心底對凌若更加鄙夷。
誰知道凌若繼續道:「剛才鶯太嬪說要送一把梳子,荷太嬪說要把身上的蜀錦脫下來給我,還有趙太嬪,說她那兒缺了一個梳頭丫鬟,這事看太后怎麼處置?」
這是在告狀?!
被點到名字的那幾個臉色慘白。
私底下嘲諷是私底下的事情,若真擺到明面上,她們畢竟是太嬪,嘲笑太妃那是以下犯上!
誰能想到這不要臉的賤人,竟然敢當面告狀!
宣太后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卻仍然耐著性子問著身邊的嬤嬤,「怎麼?剛才哀家沒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兒?」
現在凌氏身份異常敏感,大庭廣眾之下,就算裝模作樣也得擺出態度。
那嬤嬤半遮半掩地講了講,話里話外,倒顯得凌若揪著這事情不放心思狹窄了。
凌若氣笑了。
「太后娘娘,你身邊這位嬤嬤是老眼昏花了吧?小允子,發生了什麼你老老實實給太后說清楚,也好讓太后看清楚自己身邊都是些什麼說一套做一套的小人。」
小允子應了聲,恭敬地磕了頭,吐字清晰有條不紊,凌若讚賞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培養,說不定會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
太后耐著性子聽完,眼底冷光乍現。給凌氏面子,這凌氏還真蹬鼻子上臉了?先帝遺體消失之事,若說跟這賤人無關,打死她都不信!
可心裡再恨,臉上也不能露半點聲色。
「既然答應了,你們兩個就把該給的東西掏出來,還有趙太嬪,少梳頭丫鬟來哀家這兒問,你問凌太妃做什麼?這宮裡的事哪用得著凌太妃操心。」
到底功力不夠,說到最後,還是暗諷了凌若一句:看清楚宮裡誰當家,別總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凌若直把最後那句當成了耳旁風。
也不顧及形象,翹起了二郎腿,冷冷覷了被點到名的那幾位,尾調上揚,「鶯太嬪?怎麼?還不把簪子取下來?」
那鶯太嬪氣的臉色青紅交加,恨不得用簪子插爛凌若那張得意的臉,卻礙於太后坐在上面,抖著手壓著怒氣把簪子取下來遞過去。
凌若施施然收了,遞給旁邊的小允子,讓他收好了。
這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鶯太嬪,她揚了揚手,血紅色的指甲勾到半空,又頹然放下。
咬了咬牙,就讓這賤人再囂張一會兒!
荷太嬪是宮女出身,最會見風使舵,規規矩矩行了個禮,笑得比花兒還燦爛,「姐姐你看,妹妹宮裡還有好幾匹蜀錦,等晚上回去了,妹妹親自派人送到你宮裡?」
凌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不是說把身上這身兒給我嗎?」
荷太嬪臉色僵了,好大會才委委屈屈道:「姐姐這不是為難妹妹嗎?妹妹剛才是無心,姐姐大人有打量。」
「不。」凌若笑得像個惡魔,「我從來沒自詡善良,今天就看上你這身了,太后已經發話了,就看你脫不脫吧?」
無心?真當她凌若是傻子?那眼底的嫉恨都快射出來了,反正已經結了仇,她不介意把坑挖深點兒。
荷太
_第十五章敢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