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東次間,依舊是老位置。裴顏卿心有歡喜,林月音卻滿臉寒霜,一臉的不情不願,仿佛裴顏卿欠了她百萬巨款沒還一樣。裴顏卿呵呵一笑,「娘娘對臣不滿?」
林月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稍微遮掩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直言道:「本宮對你當然不滿。」何止不滿,簡直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奈何二人勢力相差過大,裴顏卿此人太過詭詐,林月音也只能耍耍嘴皮子,聊以安慰。
「有何不滿,娘娘不妨說出來,臣替娘娘參詳參詳。說不定能改正一二,博娘娘歡心。」裴顏卿一本正經的說著沒臉沒皮的話。可謂是世間第一無恥之人。
林月音挑眉冷笑,然後也用著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不用那麼麻煩,只要你死了,本宮就高興了。」
「這個要求臣做不到。臣還要留著有用之軀做無限的事情。若是死了,豈不是前功盡棄,也辜負了娘娘多番相助。」裴顏卿躬了躬身,顯得極為恭敬。
林月音哼哼兩聲,「既然裴卿如此沒有誠意,那本宮同你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裴卿請回吧。」
「娘娘果然生氣了。」說完就是一聲嘆息,「娘娘一邊同我合作,一邊又恨不得殺了我。如此矛盾糾結,娘娘就不覺著難過嗎?不如一條道走到底,拋去那些沒有必要的束縛。如此一來,娘娘也能心生暢快之感。」
林月音放下茶杯,把玩著手指上的指甲套,紅艷艷的,尖尖的,猶如帶刺的玫瑰。想要親近,卻也要留心著被扎一下。林月音抿唇一笑,「裴卿今日前來,就是為了勸服本宮?真是讓你費心了。」
「娘娘客氣。我也不願意看著娘娘整日裡為了我痛苦,實在是罪過。」
林月音翻了個白眼,真夠不要臉的。他哪隻眼睛看到她為了他痛苦,自說自話,自以為是的男人最是可惡。林月音垂首一笑,「裴卿有心了。竟然連本宮的情緒都照顧到,本宮真是感動。」
「能讓娘娘感動,實屬不易。」裴顏卿這話,真正是情真意切,有感而發。
林月音挑眉一笑,「你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本宮一心一意的跟著你走,直白一點就是沿著你畫好的路線,一條道走到黑。其實這也沒什麼,換做是本宮處於裴卿的位置上,本宮也會有此要求。」
裴顏卿眼前一亮,莫非林月音想通了。
林月音掩蠢一笑,「只是啊……」
裴顏卿呵呵一笑,他就知道還有個轉折點
。
「只是本宮這顆心要包容的東西太多,腦子裡想的也太多。這人想的太多,難免就會產生各種疑問和自我否定。就會懷疑之前所做的一切對還是不對,是在助紂為虐,還是在行大義之事。當然,本宮不是要勸解裴卿棄暗投明,更不是要裴卿就此收手。本宮只是對於自己的選擇有些疑惑罷了。有了疑惑,痛苦自然也就產生,對裴卿也就生出了幾分怨憤。如今,裴顏卿讓本宮拋去不必要的矛盾糾結,此乃知易行難。裴卿實實在在是在為難本宮。」
林月音做出一副無可奈何,有心無力的樣子出來。瞧,她已經用了最真誠的態度剖析自己,裴顏卿再做多餘的要求,那就是不講情面。大不了二人撕破臉皮,就此分道揚鑣。
裴顏卿一聲嘆息,似乎承受了太多的壓力,感慨了一句,「娘娘對我的誤解甚深啊。」
林月音嗤笑一聲,跟她玩這種小把戲,忒不要臉。她林月音冷心冷肺,就算裴顏卿有一副絕世好皮相,也難以讓她有絲毫動容。重生在這個世上,她註定要站在權利的巔峰,不會被任何男人左右。孝昌帝不能,裴顏卿更不能。所以裴顏卿在她面前耍這些花樣,純粹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裴顏卿很認真的問林月音,「此事可有轉圜的餘地?」
林月音微微搖頭,「本宮可以繼續同裴卿合作,但是要本宮拋去雜念,一心一意的跟在裴卿身後,一條道走到黑,那是萬萬不能的。」她有自己的主張,自然不能依附一個男人。
裴顏卿緊皺眉頭,皺紋深的能夾死一隻蚊子。顯然他對這個結果很失望。這麼長時間的布局,他以為能夠左右到林月音的決定。顯然,他將事情想得太簡單,更將林月音想得太簡單。林月音靠著一己之力,坐上皇后之位,顯然是個意志堅定之人。這種人,又豈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