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月軒璞眉峰一擰,現出幾分不耐煩,「府中這麼近。」
冷雪鵲嘴角微微翹起,把剛才的的淡然埋進土壤里,隨意地向坐榻一邊坐去,在他驚悸的眸光中又道:「府中雖近,但也難免繁瑣。耽誤了回門這可是對我父母不敬,而且,我府中恐早備了酒席。這讓我以後如何面對家人?」
雖不是這朝代的人,可這兩天也把這些規矩打聽了個清楚,既然他當夜未讓自己騎著馬回府,那就表示認了這門婚事,而回門是婚姻過程中一個必不可少的程序。
嫁入夫家的規矩,婚後第三天回門,叫「三朝回門」,也叫歸寧,如拜堂一樣重要。
其實,冷雪鵲一生隨意,本不想這麼瑣碎,可就是瞅著月軒璞對她那幅冷若冰霜的樣來氣,偏偏與他對著幹。
這話讓他怪怪地盯著她,猶如被施了法定住,亦或是被點了穴道,在甫青的一聲輕輕乾咳後,他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氣定神閒地撣了撣衣袍,「那就隨你吧!」
她得意的抿唇一笑,知他是新婚當夜做得太過火,心虛,便高高興興地依了他的眼神示意,刻意換了身喜慶的服飾。回門,自是主角,那得打扮得出眾。
隨意綰在兩側的低髮髻上金簪點綴,玫瑰紅暗紋牡丹綢外衣,襯著顏色略深的金絲繡花齊胸曳地綢衣裙,臂挽同色軟紗,有別於大紅的玫瑰色映襯得她那張精緻小臉愈加美麗。
一時間,國色天香蘊藏著出塵之氣的她便轉換了風格,變得雍容華貴,貴氣襲人。
冷雪鵲走到菱花銅鏡前細瞅著換了身裝束的自己,鏡中的女子俏挺玉立,傾國傾城,如琬似花,秀色可餐,卻突然眉頭一皺,發現鏡中的自己右唇下竟然有顆小小的黑痣,那黑痣俗稱美人痣,又給她平添了幾分風華。
她嘴角彎彎如月牙,很是滿意,便暗自瞥了眼站立在側面的月軒璞,心裡就是不相信這男子從沒有撩過自己一眼。
淡雅的茉莉花香氣泛開,她刻意湊近他,有意無意地問,「軒璞!這身裝扮可好?」
女兒家的淡淡清香撲鼻,他立即就對上了她雙澄如秋水的大眼,生硬地扯了扯唇角,冷漠地道了句,「還行!」
她美美地接過婉春遞來的軟團扇,輕搖於胸,故意伸手穿插進他的胳膊肘兒,眼神里儘是滿滿的挑釁。
他稍稍一愣,半張臉立即騰上紅雲,摔開手警戒地移開一步,好似她是毒蟲猛獸,稍有不懼就會被一口吞掉。
她嬉耍他成功,陰謀得逞,也不計較,巴巴地尾隨著他向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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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鋪成的寬敞幽靜古道,兩排枝繁葉茂的樹蔭遮掩住了天空灑落的飛雨,卻在葉上凝聚,最後變成一大滴晶瑩的水珠落下,叭嗒一聲,濺濕了無塵的路面。
兩付華麗的車駕在眾多下人與護院的簇擁中緩緩駛向右丞相府,後面便是幾大車的禮品。
前方那付車駕本是右相府送親來的,自是要在回門時歸還,而後面那付才是太尉府的,還得坐著回去。
那巍峨肅穆的右相府門前早掛上了迎接新姑爺與出嫁女兒的大紅燈籠,喜氣盈盈,台階下站滿了聞訊前來相迎的人。
沉魚小心地掀了珠簾,冷雪鵲瞥了眼坐在身邊一動不動一路未發一言的月軒璞,也不管他,就埋頭下了車。
她的目光掃過相迎的人,不見面熟的秦瀾,倒是見幾個與自己年紀相當的男女,他們全是喜氣一片,連下人都歡呼雀躍。
身穿夢幻紫藍綢衣裙的女子一方羅帕撲在冷雪鵲的面上,一臉的欣喜,嘴裡嬌滴滴地道:「姐!你可回來了!想死蘭玉啦!」
女子婉秀清骨,淺笑嬌吟,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如蘭清雅的氣質。
只那一站,天地萬物黯淡無光,全成了陪襯。
冷雪鵲再細看口稱自己姐姐的女子,驀然發現她與自己長相十分相似,只是沒唇下的那粒美人痣,卻多了富貴女兒家的嬌態。
如猜得不錯,是原來的親妹妹秦蘭玉。
回想起原身嗜睡的毛病,冷雪鵲的心一陣灰暗,猶如此時的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
這都快像成雙胞胎姐妹了,卻平白地有那令人討厭的毛病,真是羨煞了這個
第十二章相府門前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