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鵲捂住太陽穴嬌弱地哼哼起來,在連城連壁兩個小丫鬟面前把戲做足,嘴裡道:「婉春小婢受傷下不了床,得有專人伺候。我也餓出了毛病。你們又摸不著細活干,那洗腳、倒屎倒尿等的雜活就你們倆幹了。」
平日裡這些事都給了地位低下的老媽子干,而這些個上等的屋內丫鬟不用親手做這些。
她一口氣把日常生活里最噁心最苦最累的活安排給了連城連壁,也不管兩個丫鬟眼裡含淚,心裡不樂意,撫著胸口一搖三晃虛弱不堪地向軟榻走去,隨後又避開她倆暗中吩咐羞花幾人以後說話小心,不可隨意亂說。
無葉在不久後趕來,冷雪鵲細細地打量他。
這長著倒三角形臉頗為清秀的年輕男子身材修長,態度不亢不卑,看起很理性,應受過良好的教育,適度的施禮動作與溫順的語氣表示他甘願為她效力。
她知心裡猜得不錯,年輕男子是真心投靠於她,意欲找到靠山。也就支開了連城連壁毫不避嫌地直接問閉月的下落,無葉便回剛打聽到閉月被罰到了府中的小菜園。
府中居然還有小菜園,這讓冷雪鵲驚訝得眉頭一擰,眼裡溢出幾分好奇。
「那本是府中深處的一片茂盛草坪,足有三畝那麼大,老夫人與老爺愛吃自個兒種的新鮮蔬菜,嫌早晨買存著的蔬菜不夠新鮮,也就著人把那圍了起來,平日裡派了一個老媽子在那兒負責。現在就閉月一人。」
雖是壞消息,但總算總還不差強人意,冷雪鵲的心安然了,卻對那奢華府中開墾出來的一片小菜園產生了無限興趣。
「我去看看。」
她跳下坐榻急匆匆地向門邊走去,在心裡漫天想像著那一片世外桃源,從後就響起無葉著急的話。
「少夫人!閉月的事少爺還不知道。此事還等無葉回稟了少爺,少夫人再去。」
她頭也不回,步子輕盈,走得無比的快,嘴裡申辯道:「我不是想去喚回閉月,而是想看看那地方。」
身後追來的腳步聲眾多繁雜,而最後支撐下來的只有一個,就是那大管家。
霏霏的細雨中,那好似與太尉府隔斷的小菜園一片綠油油,左邊是兩間臨時搭建的茅草屋,屋前還支有一個茅草亭,應該是閒時用於休息。
時至陽光漫爛氣候宜人的五月,也正是栽種黃瓜、辣椒、茄子與小白菜等的季節。
那被分隔成長形的泥地里有次序的種著還未成熟的各類蔬菜,特別是那小白菜長得特別水靈,泥地密密幾窪綠,一看就著人眼饞,勾起食慾。
冷雪鵲透過那稀落的豆角架子靜靜地看著閉月。
閉月身穿著質地粗劣的下等下人衣服,頭上包了塊白底小碎花頭巾。農家女打扮。正蹲在泥地里,用小鋤頭刨著濕潤的泥土。而旁邊放置著一簇泥頭香蔥。
那是挖出來分簇栽種的蔥種。
一個小坑刨開,閉月小心地把香蔥分開,往泥坑裡放上三兩根,亦或是四五根,又用泥土掩埋根部。
貼身丫鬟來種菜,要那些懂的老媽子何用?
冷雪鵲瞟了眼跑來氣不喘的無葉,便向閉月緩緩走去。
輕微響自是驚了閉月。她受驚似的霍地站起來,一凝之下淒淒輕喚了聲,「少夫人!」
冷雪鵲把裙裾拉起掖在腰間,麻利地擼了袖管,徑直來到泥地里。
閉月還僵直的站著,於她的到來顯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她給閉月捋了綹鬢角散脫的髮絲於後,也不管因蹲下那身衣裙仍是能沾著些許濕潤的泥土,便拾小鋤頭起來,熟練地栽種起小蔥,嘴裡道:「在相府,我閒來無事,也愛種些花花草草。這小蔥,母親還特意教過我。四季可種。」
哪是什麼張氏所教,不過是前世隱居在深山,於種菜之類的不說精通,但為了方便,便也曾種過,當然也就略知一二。可這世是相府的千金,當然得說是母親所教。
閉月狠抽鼻腔,感激的流光划過眼底,可這種事怎麼能讓府中的女主子來動手,情急之下,沒注意雙手全是稀泥,就緊緊地抓住冷雪鵲的胳膊肘兒,「少夫人!這不合適。」
冷雪鵲淡淡地瞟了眼那衣袖上的雙手,泥土已經沾上了布料,卻不怪,輕輕地拂開,又繼續著手上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