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軒轅幾步走到書案前,拿了本奏摺遞給冷雪鵲,在她翻開時沉痛地道:「西南之戰不輕鬆。敵人太過狡猾。我軍攻時他們退進大山,我休戰時他們偷襲。兵士飽受盅毒之苦。我正在犯難。」
她漫不經心地看完那摺子,挑著眉道:「殿下不是懂得如何防止中盅嗎?」
離軒轅自謙一笑,呵呵兩聲,「那不過是一般的防範。也不說沒有作用。但作用甚微。」
冷雪鵲垂首,撫摸著裙間佩戴的那塊玉麒麟。陷入了思索中。
三思後道:「可用雄黃、蒜子、菖蒲這三味藥解盅。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以火攻為主。」
離軒轅眸中掠過一道驚詫的流光,愣在了原地。
剛才不過是想向對方傾訴心中的苦悶,卻不料,她的回答令他幾乎呼吸停頓。
他脫口而出,「燒山!」
冷雪鵲目光轉而望向窗外。那裡已經黑下來,而燈火輝煌,使那片翠綠依舊清晰。
映在她眼中,讓她那雙晶瑩閃亮的大眼好似一面鏡子。
戰爭耗財傷命。宜短不宜長。該狠時就得狠。
鏡子中划過一記狠厲的流光,她果斷地道:「是燒山!大火一起,雖說殘忍,但什麼毒都沒有用。他們也會流離失所。四下逃竄。潰不成軍。且不要孤軍深入。見好就收。雖是異族,但同屬華夏兒女。皇恩浩蕩,還是和平共處最好。」
「說得好!」他輕拍手,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後又道:「越國本屬月秦。依你之見。該如何收復?」
月軒璞身在要職,于越國一事她在閒靜下來時也曾思考過。不過,那只是些凌亂的念頭。而因當下有事要求離軒轅。她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她迅速整理思路,會兒後道:「素聞越國是異族強大,被迫來犯。殿下可派人向南王示好。出兵相助。當兵源不斷注入越國,在越國痛擊強敵時,南王再無力控制整個局面。何愁不能收復國土?只是,南王得好生安頓。畢竟。你們是血親!這樣也才能讓天下人臣服!」
他唇角噙著一縷若有似無的嬉色,「派軒璞去可好?」
「不妥!軒璞聲名赫赫。名聲太大。定會引起南王警惕。殿下還是另派名默默無聞有勇有謀的人前往。」
「聽你一席話。我幾月的心病當即好了。」他拍膝站起,朗朗的笑聲波激開來。
她心頭暗喜,趁機問:「殿下!你登基時可是要大赦天下?」
他眉峰簇起。折轉身向書案去的時候道:「你表哥在獄中很好!等過了風頭。他自會作出安排。」
面前這個男人的思維永遠都是那麼敏捷,哪怕她特意繞了個彎,還是沒瞞過他。
目的終於達到。她喜悅流露,忙起身向他行大禮叩謝。
離玉轅在不久後到來。短短的時間不見,小男孩子長了半個頭。怯怯的樣令冷雪鵲的心猝疼。
孩子不言不語,對她對幾分生份,而那雙亮晶晶的眼眸猝紅,欲滴出淚來。
她顧不得什麼上下之分。也顧不得離軒轅什麼心態。一把將離玉轅摟入懷中。
那份由然而生的母子情懷從來就不需要任何語言,相望、再見亦是足夠。
衛遷悄悄向離軒轅擠著眼神,好似在道有戲。而離軒轅仍是那幅欣賞的觀望表情。
冷雪鵲狠狠地一抽鼻腔。俯身把離玉轅抱了起來,小心地問:「轅兒生姨娘氣了?」
離玉轅始終凝視著冷雪鵲。沉默中,他互拉的手緩緩放開,扭過身子,整個人伏到她身上,兩隻的小手在她頸後相扣、收緊。
離軒轅呵呵笑了兩聲,道:「我這久太忙。都顧不上轅兒。他都瘦了。你可以把轅兒帶走,與你做伴!」
離玉轅可是離軒轅的心頭肉!冷雪鵲打了個寒戰,以為聽錯了,傻傻地凝視著離軒轅。
「我想……轅兒最大的心愿就是與你在一起!」
離軒轅轉身之際,冷雪鵲清晰地瞧見他眼中有淚光。
離玉轅未吱一聲,只是圈在冷雪鵲頸部的雙手又收緊了些。
冷雪鵲突然覺得心頭大亂。甚至恨著自己紅塵未了。對什麼都舍不下。尤其是離玉轅。
「殿下!我……」她心慌亂,語不成句
第二百零七章 吵後就雨過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