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轉過頭去,也呆住了。
那是一個女人,齊肩的短髮,身穿斜襟的碎花棉襖,清秀而白皙的臉,就連那嘴邊的笑意都那麼熟悉。
那是雲姐,小五子難以忘卻的雲姐,難怪金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這可不就是見了鬼了嗎?
小五子最大的優點就是遇事冷靜,他可不信鬼神,如果真有鬼神的話他的隊伍他的親人也不至於快死光了。
小五子對金良眾人說了一句:「我去看看,你們不用跟著。」
二牛知道他是擔心人多目標大,這一幫大老爺們太引人注目了。他就領著草上飛和巴音繼續往前走,金良卻沒動地方,他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呢,小五子都走挺遠了,他才邁動腳步,眼睛卻沒有離開過那個人。
那女人挎了一個筐,裡面蓋著小棉被,應該是在賣什麼吃的,小五子注意到周圍有好幾個男人都不懷好意地往她這個方向瞅。
小五子是從她的右側面過去的,也注意到了她棉襖的腰間有一個凸起,以小五子的經驗哪會看不出那是武器?
小五子把右手揣在外衣兜里把他的勃朗寧手槍頂上了火。
走近了,小五子卻有些恍惚了,雲姐如果活著今年應該是二十三歲,可這個雲姐跟小五子小時教他寫字的雲姐竟是一樣的青春美麗,雖然面容沒有差別,但小五子在心裡已經確定這不是雲姐。
小五子在她面前站住,那女孩抬頭看他,眼神清澈而寧靜。
小五子微笑著說:「這是賣的什麼?是吃的嗎?」
那女人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居然連說話的聲音都和雲姐一樣。「這是黃麵餅子,你要買嗎?」
一瞬間,小五子確定了兩件事,一,她絕對不是雲姐,二,她也不是做這買賣的。
小五子說:「怎麼賣的?我全都要了,多少錢?」
那女人卻皺起了眉頭,對小五子冷冷地說:「這個藉口已經有好幾個人用過了,都被我罵跑了,你不怕挨罵嗎?」
小五子笑了,右手放開了握著的槍,從懷裡掏出錢來說:「我是真買,我們有好幾個人呢,都餓了。」一邊說一邊數錢。
那個女人蒙了,她本來就是用賣黃麵餅子做幌子,在等待接頭的人,沒想到真有人買,而且是給她包圓了。
那女人說:「一共二十塊。」
她這筐裡面的餅子連筐加一塊也不值五塊錢,她就想要個高價讓對方知難而退。
沒想到小五子數了數,點出二十塊錢給了她。
她愣了一下,沒接那錢,說:「我,我不賣了。」把身體轉過去給小五子一個後腦勺。
金良過來了,眼睛還是這女人身上,金少爺這麼聰明的人當然也看出來這不是他的未婚妻了,不過他還是很好奇。
他緩過來了就恢復了他貴族少爺的優雅,笑著問:「小姐您好,我們有個熟人和您長得很像,我們剛才都差點認錯人,您能告訴我您的尊姓大名嗎?看看是不是親戚?」
她回頭看了看金良,金良比小五子成熟,笑容也比小五子溫和,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那女人說:「我不認識你們,也不想認識你們。這回滿意了吧?你倆別再來了,再來我就找人打你們了。」
小五子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當流氓了,他轉過臉去幾乎笑出了聲。
金良說:「您有姐姐妹妹嗎?我們的一個朋友姓劉,叫劉雲,真的和您長得非常像。
我們真不是找藉口來套近乎的,只是在外地看到家鄉的人有些激動。
劉霞說:「那你認錯人了,我就是這熱河人,我也沒有姐妹。我相信你不是耍流氓了,你們走吧。」
小五子拽了拽金良衣角,在金良疑問的眼神里拉走了他,並給了劉霞一個歉意的笑容。
倆人走遠了,小五子才小聲說:「她腰裡有槍,這是在等什麼人,咱們先離遠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也是抗日隊伍里的,咱們先躲起來,看看再說。
劉霞目送這兩個人走了,一個個長得人五人六的,還說不是來套近乎的?明明就是。她有些惱火,這接頭的人怎麼還沒來,她這都打發走好幾伙騷擾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