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羌流晴的臉色再次鐵青,深呼吸壓下心底升起的怒火。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一絲困惑,她失憶後就連說話的方式都徹底改變了,完全變了一個人,溫順不在,霸氣外露。「顧輕薄,你不要太囂張了,你的命只是本王一句話的事情,告訴你,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最好死了那條心,不然我會讓你為你做出的行為後悔的。」
顧輕薄冷笑,冷意在臉上蔓延,卻是什麼也不說。跟這樣的人,說了也是白說。
「你笑什麼?」羌流晴勃然大怒,身子猛的前傾,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是本王的人,永遠也是,不僅身體要是,心也要屬於本王。」
「哈哈」儘管下巴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可顧輕薄還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只不過她的笑容里只有無盡的諷刺,「王爺,其實你明明知道那不可能,為什麼還要強求呢?你殺了我吧,只有我死了,才會完全屬於你。」
兩人對視著,誰也不肯服輸低頭。顧輕薄冷冷的看著羌流晴,她可不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就算要活下去,若是連尊嚴都沒有,她是不會留戀的。
羌流晴看著她眼底的倔強,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幾乎要將她的下巴捏碎了。「顧輕薄,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是嗎?」他雙目赤紅,每個字都仿佛是從齒縫間擠出來一般。
「不是。只是覺得若是只能當一個傀儡的話,生無可戀。」生無可戀!羌流晴猛的鬆開握著她下巴的手,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臉色瞬間煞白。她不是開玩笑的,她的眼神清清楚楚的傳達了這樣的信息。不,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榮鋒,去把孩子抱來。」羌流晴盯著顧輕薄的眼睛,冷冷道。聽到孩子,顧輕薄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怔,看羌流晴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鄙夷之色。雖然她不甚喜歡孩子,可不管怎樣,孩子是她現在擁有的這具身體生的,她當然有義務照顧他的生死。原本她一個人逃出去就沒有什麼勝算,現在又多個拖油瓶。
轉眼,榮鋒就抱著孩子進來,「王爺,小王爺抱來了。」
「讓王妃看看吧,明天孩子就要抱去宮中。」羌流晴雙手垂下,絲毫沒有伸手接孩子的打算,榮鋒依言將孩子送到顧輕薄身邊。
看著羌流晴的舉動,顧輕薄嘴角閃過一絲冷意,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嬰兒,只一眼,她的心便被深深的震撼了,一種被稱為母愛的東西瞬間被喚醒。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小嬰兒粉粉嫩嫩的肌膚,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充滿好奇,粉嘟嘟的小嘴,嘴角高高往上彎起,小手不安分的擺弄著。
顧輕薄忍不住伸手觸摸了一下他的臉頰,孩子立即咯咯笑起來,純淨如水的笑容感染了她,發自內心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好可愛的孩子。」
羌流晴滿意的看著顧輕薄的舉動,揮手示意榮鋒退下。榮鋒出去後,羌流晴走到床邊,半帶威脅道:「這可是你的孩子,記住,你要是死了,他就是你的陪葬品。」
「羌流晴,你不要太無恥。」顧輕薄抬起頭來,恨恨的盯著羌流晴,「他也是你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
呵呵!是啊,我還是不是人?羌流晴在心裡反問了一句,可——「我說到就會做到,想讓他活著,你就乖乖的聽我的。」他不能讓她離開,決不能,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目光交接,雙方的眼中都寫滿倔強,誰都不肯認輸。顧輕薄移開目光,知道跟他較真沒有必要,多年來他早已養成了說一不二的習慣,這就是皇權,是她也是所有的人無法抗衡的力量。
「孩子今晚就留在這裡,明天一早我會讓人來接走的。」羌流晴掃了一眼孩子,正好對上孩子純真的目光,心也是微微一怔,但他選擇忽視,不能讓這小鬼牽動他的步伐。說完再不看孩子,轉身走了出去。
天色依舊灰暗,王府已經熱鬧起來,侍女們端著精緻的木質雕花托盤腳步匆匆的進進出出,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卻又小心謹慎的不敢開口多說一句話。
顧輕薄坐在梳妝檯邊,任由那些侍女們將她的頭髮高高綰起,插上光彩奪目的髮釵,畫眉描唇搽胭脂,淡淡的胭脂香味縈繞在鼻間,香而不俗,郁而不濃。
「王妃真美,怕是這世間的女子難有能與王妃匹敵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