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湖,這家客棧建立有多久了?」顧輕薄隨口問道,看裡面的擺設都還很新,應該沒多久。
「也就三個月吧,可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已經將原來皇城最有名的客棧比了下去,來這裡幾乎成了身份的象徵。」小湖咂咂嘴。
在哪個地方也一樣,看來那傢伙頭腦不錯,知道利用人那不可磨滅的虛榮心,來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人都有虛榮心,這家客棧能火起來,也是必然的事情。」
四人各自尋了位置坐下,只有元泰還站在一邊,一副對主子忠貞不二的嘴臉。
「讓他也坐下吧,我吃飯的時候可不喜歡有人看著,那樣會讓我倒胃。」顧輕薄指了指元泰,輕聲道。
宋謄本來也有這意思,「元泰,坐下一起吃吧,我不是說過在外面不必拘泥小節嗎?」元泰不動,宋謄重新說了一遍,才猶豫著坐在了郭敬旁邊,卻是一副很不自在的樣子。
幾人聊著有些無趣的話題,顧輕薄則重點打量客棧的布局,當她看到房屋角落裡大大的紙鶴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薄兒,你怎麼了?」坐在他旁邊的宋謄首先看到了她的反常,擔心的問道。
顧輕薄站起來,朝著角落的位置而去,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那振翅欲飛的紙鶴,身體微微顫抖。
怎麼會?怎麼會?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心底有個聲音拼命的叫囂著,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呢?一定是她的眼睛出現了幻覺。
走到那隻千紙鶴前,盯著那隻熟悉又陌生的千紙鶴良久,直到眼中那溫熱的液體模糊了視線,顧輕薄抬起頭,讓淚水倒流,嘴角浮出一抹冷笑。顧輕薄你真是不可救藥!
「姐姐,你怎麼了?」小湖走到顧輕薄面前,正好看到她眼中的淚光,不知所措的小聲問道。
顧輕薄伸手拿下那千紙鶴,放在手裡看了看,又放回原先的位置。轉頭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不過那個人已經死了。」
是的,那個人必須死了,必須是死的。原來如此!眾人皆釋然,緬懷故人是人之常情。半柱香後,小湖點的菜盡數端上了桌子,看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眾人皆驚嘆廚子的手藝非凡。
顧輕薄卻心不在焉,掃了眼桌上的菜餚,越發覺得有熟悉的味道。那個男人,真的也來到了這裡嗎?雖然極力的鄙視自己的行為,但她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心,那份愛戀刻骨銘心,那份傷痛刻骨銘心,不是她想忘就能忘記的。
恨了這麼久,痛了這麼久,那人就以這樣的姿態重新闖入了她的世界,她發現,最難以壓制的卻是想要見他一面的心。
「薄兒,吃點吧,逝者已去,活者節哀。」宋謄不懂顧輕薄的悲哀,只當是她懷念死去的人,不過他還是特意看了眼那隻千紙鶴一眼,第一次見到。
顧輕薄沒有拒絕宋謄將食物夾到她碗中的動作,一會兒面前的碗便滿滿的了。其餘幾人見顧輕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宋謄又一直勸解,十分默契的低頭默默吃飯,誰也沒有話說。
「噹噹當。」敲門聲響起。
「進來。」小湖隨口道,每一道菜送來都會先敲門再進入,所有小湖也沒有多想。可——門開了,眾人的目光都愣住了。
進門的是一個帥氣的男人,華麗的白色長袍凸顯出修長的身材,俊逸的五官讓人著迷,如果不是表情過於冷的話,一定是那樣的。但顯然不同,男人一進人,一股寒氣就在房間裡瀰漫開來,讓人不得不望向他的位置。
而進來的人,一句話不說,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正在走神的顧輕薄,怒氣四射。除了小湖,另外三人立馬知道了來人的身份,但望向他的眼中皆是敵意,尤其是宋謄,一雙眸子幾欲噴火。
「顧輕薄!」羌流晴冰冷的聲音從齒縫間擠出,一雙眼睛如刀子般凌厲刮在顧輕薄身上。被點到名字,顧輕薄終於回神,看到房間裡突然多出來的人,先是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其餘幾人,知道不是她眼花,而是羌流晴確實站在她面前了。
也不錯,本來她也打算這幾日回去的,還愁找不到好的理由呢,現在好了,雖然要頂起怒火,但不用再費腦細胞想理由了。
顧輕薄的碗中,但只差那麼一點了。
「顧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