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三載又重過,世事滄桑感慨多。華岳峨峨常崛峙,黃河浩浩空滔波。仙人應有長生術,壯士羞為拔劍歌。山水流連不忍去,東鄰未滅奈如何?」
續範亭在宣紙上寫完這首詩,擲筆抱拳道:「周先生,告辭!」
邵力子和鄧寶珊也說:「周先生,告辭!」
「三位先生,後會有期!」周赫煊笑著拱手道。
親自把邵力子、鄧寶珊和續範亭送上黃包車,周赫煊才轉身回家,來到書房收拾三人留下的墨寶。
續範亭那首七律寫得很好,特別是最後一句「山水流連不忍去,東鄰未滅奈如何」,周赫煊尤為喜歡。這首詩是他十年前寫的,早在1921年就想著滅日本呢。
拋開愛國將領的身份不提,續範亭其實是個很有才華的詩人。比如他三年後那首《黃河橋口占》,就狠狠地諷刺了一把軍閥和官僚:「豬羊騾馬會蘭州,吃得山空水斷流;橋上行人頻拍馬,河邊舟子善吹牛。八年戰亂民心喪,四省淪亡國事蹙;山河破碎家安在,我問將軍羞不羞?」
這首詩把蘭州的那些軍閥政客,比喻成只會吃喝拉撒的豬羊騾馬,善於吹牛和溜須拍馬,卻不管山河破碎、民心盡喪,毫無一絲羞恥之心。
讓周赫煊感到意外的是,水煙廠學徒出身的鄧寶珊,一手毛筆字兒居然寫得很漂亮。他文采不高,只留下四個字:「還我山河!」
三人裡頭,書法造詣最高的當屬邵力子。此君尤擅行書和楷書,風格雅致而嚴謹,算得上民國時期一等一的書法高手。
周赫煊小心地把墨寶收好,繼續過著自己的平淡小日子。在家陪陪妻妾兒女,偶爾去清華和北大教授歷史課程,每個星期寫一篇關於國際評論,時間轉眼就進入3月。
3月3日,十九路軍撤退,淞滬戰事結束。
3月6日,常凱申正式宣布復出,從而形成常凱申主持軍事,汪兆銘負責政事的局面前者擔任中央軍委委員長,後者擔任中央政府行政院長。
3月9日,偽滿洲國在長春舉行成立大典,溥儀為執政,鄭孝胥任總理。
社會各界人士都在呼籲抗日,常凱申卻提出「攘外必先安內」的方針,並借「剿匪」為名開始著手整編全國軍隊。常凱申為了鞏固軍權和地位,國黨中央黨部甚至向地方下發非正式文件,要求各級機關部門必須稱呼其為「委員長」,不得再稱呼「總司令」或者「蔣主席」。
期間,北方左聯也來找過周赫煊幾次,希望他能寫一些「進步」文學作品。
周赫煊直接閉門謝客,不想再跟左聯摻和到一起,至少未來兩三年內都不願接近左聯。
自「九一八事變」以後,中國左翼文壇的風氣變得有些奇怪。就連魯迅這個左聯旗手,也漸漸感到「寒心」、「灰心」,只是還沒有徹底失望而已。
咳,咱們點到為止,這方面不便細說,說穿了又要404。
根據馮庸帶來的消息,侯七已經帶著大學師生組成的義勇軍,在遼寧東部一帶的山林子裡開始抗日。由於馬占山投降日寇,侯七對其他義勇軍勢力極不信任,因此並沒有聽從周赫煊的建議,分散手下去支援「友軍」後勤。
遼寧那邊的民間抗日勢力很多,侯七手裡有錢有手榴彈,很快吸納了一隻80多人的警察部隊,接著又吞併了300餘屯墾軍,總兵力迅速接近600人。
說是抗日義勇軍,但侯七的主要攻擊目標仍是偽軍。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內,他大大小小的伏擊戰打了十多場,戰果似乎有些寒摻擊斃偽軍60餘人,俘虜7人,繳獲各類槍械12支。
但這組數據其實很給力了,由於侯七多次擊潰偽軍征糧隊,並且手榴彈火力兇猛,終於招來關東軍的圍剿。
100餘關東軍帶著5000偽軍,追著侯七的600餘義勇軍滿山轉。在犧牲50多人後,侯七果斷率隊轉移,並在摩天嶺設伏搞出一次大捷,擊斃擊傷偽軍300餘人。
當時兩個滿編營的偽軍,正在搜尋義勇軍的蹤跡,突然看到滿天的手榴彈扔過來,數量足足上千枚。
土製黑火藥手榴彈雖然威力很小,但「下餃子式」的攻擊還是很可怕的。偽軍本來士氣就不好,
455【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