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玄武區。
孔祥熙官邸。
客廳里四個女人正在打牌,除了宋靄齡外,其他三人都是官家或富家太太。
「太太,大少爺回來了,還有……還有……」下人支支吾吾過來稟報。
「八萬!」
宋靄齡拍出一張麻將,回頭問:「還有什麼?說清楚點。」
下人說道:「還有憲兵司令谷正倫,谷司令親自押著少爺回來的。」
「這小混蛋,肯定又闖禍了!」宋靄齡罵了一聲卻沒動,繼續坐在那兒打牌。
這邊剛說著呢,谷正倫已經把孔令侃帶到客廳,笑著說:「孔夫人,委座讓我把令公子帶回來。委座有令,讓令公子在家禁閉三日,然後立即啟程前往上海,非是法定節假日不得擅離中信局。」
「谷司令,有勞了。」宋靄齡不咸不淡的致謝。
「在下告辭。」谷正倫說完就走。
宋靄齡沒好氣地問兒子:「你又闖了什麼禍啊?」
「一點小事兒,姨父也太小題大做了,」孔令侃笑嘻嘻走到母親身後,討好道,「媽,你少打點麻將,不然肩頭又要疼。我給你按按!」
三個牌友立即開始奉承:
「喲,孔少爺真是孝順啊。」
「那可不,有這麼個好兒子,宋大姐就等著享福吧。」
「我兒子就不懂事,整天連影子都見不著,還是孔少爺有孝心。」
「……」
宋靄齡被兒子伺候得舒服,又被三個牌友捧得高興,頓時笑嘻嘻說:「你們啊,只是看到表面。這混蛋三天兩頭闖禍,我跟他爹操碎了心。不過我兒子別的沒有,就是有孝心,也就這麼個優點了。」
三個牌友又是一陣奉承,樂得宋靄齡眉開眼笑。
然而,宋靄齡卻不知道,兒子雖然在給她按摩肩膀,眼睛卻死盯著桌對面的牌友。
那個牌友名叫白蘭花,身份是盛宣懷的兒媳,經常跟宋靄齡一起打牌,也算是宋靄齡的閨中密友了。
三年後,年僅23歲的孔令侃,就要在馬尼拉迎娶40多歲的白蘭花。
孔祥熙和宋靄齡夫婦鞭長莫及,得到消息時已經晚了,兩口子氣得直想吐血。
此時此刻,孔令侃按摩著母親的肩頭,偷偷朝白蘭花直眨眼,白蘭花也回了個嫵媚的微笑。
兩人之間現在還只是眉來眼去,沒有真正滾上床,但算算時間也快了,最後鬧得白蘭花的丈夫盛昇頤都知情。盛先生不但選擇了原諒,還主動幫妻子和孔令侃製造機會,甚至還不顧輩分跟姦夫拜把子當兄弟。
盛先生表現得如此上道,孔大公子自然要投桃報李,舉薦他做了蘇浙統稅局長——大大的肥缺。
如果一代奇才盛宣懷死而復生,看到兒子如此醜態,不知會不會氣得重新躺進棺材裡。
孔令侃跟白蘭花眉目傳情之際,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張樂怡。他把兩個女人反覆比較,覺得還是張樂怡更勝一籌,立即心思就飛到了天邊,在家裡半刻也待不住了。
「媽,我到花園裡轉轉。」孔令侃說。
宋靄齡叮囑道:「別跑出去啊,又要惹你姨父不高興。」
「知道了,知道了。」孔令侃有些不耐煩。
孔令侃沒有立即出門,而是回房弄了把手槍,他之前那把槍被谷正倫繳了。再打個電話讓自己的跟班們候命,孔令侃才興奮地往外跑,結果出門就撞到兩個憲兵。
「孔先生,委員長有令,三日之內不得放你出府。」憲兵阻攔道。
孔令侃這次沒有拔槍威脅,畢竟要給姨父面子,他掏出一把鈔票說:「拿去買煙,大家各管各的,別讓兄弟我為難。」
兩個憲兵猶豫不決,但想想孔令侃的囂張跋扈,最終還是把路讓出來。
重獲自由的孔令侃暢快不已,叫了一輛黃包車直奔揚子飯店,跑去跟自己的跟班們匯合。
「於老二,你們盯得如何?」孔令侃問道。
於老二回答說:「周赫煊一家已經回來了,張謀之和張滿怡在飯店的咖啡廳,跟一個20多歲的青年喝咖啡。我派兄弟過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