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虎山就道:「前日杭州府都頭雷恆之子忽然竄出街頭撞上蘇小姐之父的車,小孩並無大礙。這本是小事,結果蘇先生當晚就被下獄,次日蘇小姐之母也被收監,家門還被封了,偏偏不曉得什麼罪名,在下覺得簡直荒唐於是前來為蘇家喊冤。」
他聰明的很。
自己收拾區區一個地方都頭不要緊,和本地知府蹬鼻子上臉的話,雖說他可以仗著韓懷義和香帥的背景來路最終也不會吃虧。
但這樣做太無分寸,定要給韓懷義收拾。
好好的十分功勞變成三分功七分罪的話明顯得不償失,所以他才這個態度。
李士彬聽完他的話看了一眼雷恆,雷恆白著臉顯然心虛,聽到沈寶山的來頭他都要崩潰了。
而知府這模樣明顯要辦他,雷恆僵在原處卻不知怎麼辦才好。
李士彬心中冷笑這廝的自投羅網,但他先問沈寶山的來路道:「那麼你和蘇家是什麼關係呢?」
眾人也都好奇的豎起了耳朵。
陳家那老娘們居然也捂著臉在人群里聽,還拼命往前擠。
周媽瞥到是她二話不說立刻學韓懷義和洋人的姿態對她豎了個中指,那老娘們不曉得這是什麼邪術,急躲時撞上個更潑辣的逮住她就罵:「家裡失火拉?」
沈寶山回答說:「總辦上面的那位不久就要派總辦持他的信,為我家大兄向蘇先生提親。」
他雖然隱去了香帥兩字,李士彬卻很清楚他說的「那位」除了香帥沒有別人。
李士彬頓時大吃一驚,也不敢置信的問:「此言當真?」
沈寶山道:「我豈敢亂說。」
李士彬心想,是了,這個年輕人要不然豈能這麼的底氣十足呢。
可要是這樣的話,目前的情況該如何收尾呢。
李士彬是個清官能吏,但他到底是這個時代的人物。
他一想能讓香帥說媒讓魏允恭登門的人,何止是來頭不小可以形容的。
結果人家興高采烈的來提親時,女方家長卻在自己的地盤上給陷害拘拿呢,此事一旦傳開他就算收拾了雷恆,只怕自己的名聲也得完蛋。
知府大人頓時冷汗透背。
但他沒想到精明的沈寶山忽然一把揪過在邊上聽的真切的雷恆:「來,你這雜碎給知府大人說說,你背著他給蘇家安排的什麼罪名啊!」
蘇無垢這時也極其聰慧的沖李士彬施禮道:「民女請知府大人為民女的父母做主。」
看到他們沒有攀扯自己的意思,甚至還給了台階,李士彬這才放下心來,他立刻用商議的口吻說:「都進來說話如何?」
「都依大人,不過這廝絕不能輕饒!」
沈寶山指著雷恆畫出自己的底線之際小寧波從人群里竄了出來:「沈大哥。」
「嗯?」
「我已經找了家錢莊給上海發過電報了,魚兒小姐回覆說已出發。」
什麼已經出發?杭州本地人等都一頭霧水。
小寧波當眾對蘇無垢恭恭敬敬的道:「魚兒小姐讓我轉告您說,韓大先生勃然大怒後,已經讓韓先生和魏允恭先生一起,開一艘鐵甲,另有法租界的白俄衛隊,以及消防義勇等合計五百槍炮一起南下。」
小寧波沒吹牛逼,新羅馬現在有的是錢。
這份電報發過來時電報員還以為機器壞了呢,因為電報機滋滋滋的折騰了半響。
他翻譯出內容後直接傻眼。
而現在,輪到杭州府上下傻了眼。
沈寶山獰笑著問雷恆:「韓大先生家的人你也敢動,別告訴我你們沒聽過上海新羅馬的名字,可知道大名鼎鼎的查理先生就是蘇小姐的小叔子!」
百姓們不由譁然,雷恆開始還算站得住,這會兒直接癱在了地上。
浙江人往上海往返的最勤。
不然四明公所的寧波幫是怎麼來的?
法租界新羅馬韓查理白俄衛隊鐵甲船這些消息早就在杭州瘋傳。
李士彬自然也知道。
他甚至比一般百姓更曉得些內幕。
只不過他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