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開槍!」
德維門看著洶湧上來的人山人海,他其實也有些怕了。
這廝就一邊後退一邊再度舉起槍口,被緊張氣氛感染的所有配槍巡捕都立刻和他一樣將槍口對準了中國人。
正在這時,法租界的火政隊開進了現場。
德維門見狀驚駭的睜大了眼睛,法租界的人是怎麼過的來的?
亞當斯他們不是守住了口岸了嗎?
沒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錢遠飛已經大喊起來「英國人殺人了!」
「準備救火」的火政處人馬立刻轉向衝來,帶頭的陳別江一眼就瞅見躺在地上的三個老人的屍體,他撲過去一看,立刻怒吼起來「你們特麼的敢殺我們法租界的百姓?」
德維門此刻倒是冷靜了下來,韓查理的套路是嗎?他咬著牙再度平端了槍口「滾出公共租界!」
「你特麼動我試試!」陳別江拍著胸口裡墊的鐵板,二百火政隊的弟兄們立刻跟著他往德維門那邊涌去。
二百個存心搞事的幫會精壯穿著火政的衣服,其中有人二話不說就輪起手裡的傢伙往這邊砸來。
德維門本能扣動扳機,他之後伊士辛格和幾個英國西捕的槍聲也響了。
七八把槍的聲音密集響起,瞬間打翻了好幾個弟兄,這下火政處的人都炸窩了,陳別江捂著胸口沖後面喊「打電話給法租界,英國人殺我們這些救火隊員,英國人殺人了!」
其實在他衝出來的時候就有人打了這個電話。
此時此刻,亞當斯正默默的收隊,而上千名白俄洶湧衝進公共租界直奔現場而來。
緊接著沈參舟的人也跟了上來,再然後是法軍和警務處的巡捕都跟了過來。
走在最後的蔣文武將一張興業銀行的支票遞給亞當斯「我們老闆說了,這是給你們的感謝。」
亞當斯一言不發的接過支票,他再看入海口那邊的列克星敦號和本國艦隊,兩艘戰艦正看似對持,其實船上的人在套著船幫說話呢。
亞當斯嘆了口氣,既然大家都下水那他也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五分鐘後,大批的白俄就包圍了現場。
被圍困在當中的德維門臉都變了,但這種情況下,韓懷義並沒有急著去找他。
知道有人犧牲,他心裡並不好受,但事情依舊要一步一步的來。
所以他先對記者們出具自己的現在的法租界華董和特勤長官的身份,然後向他們闡述法租界的力量進入公共租界的正當理由。
其實每個人都知道他在睜眼說瞎話,但他編的很在理「法租界接到公共租界火政處的求援電話,派出的火政處隊員卻受到了英國副領事德維門的槍擊,公董局在接到情況後不得不派出我們的力量,保護法租界的居民的人身安全。」
他在外邊心平氣和的講述情況,德維門在人群里困獸似的咆哮,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向這麼多白俄發起挑釁。
這廝只能在那裡瘋狂的喊法租界的入侵違法,韓查理操縱暴民攻擊工部局等等。
這時記者問「查理先生,那麼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呢?」
「你們會看到的。」
韓懷義說完轉身走進人群,而看到他一出現,德維門忽然收聲了,他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的對峙。
杜月笙也在人群里看著。
半響後,德維門冷笑道「韓查理,你帶來了這麼多人又怎麼樣呢,」
韓懷義卻沒理他,而是先看向那些死去的人。
他心裡很難受,來之前他就知道,以德維門的殘暴和無度,今天一定會有人犧牲的。
可是當他真正看到那白髮蒼蒼的染血頭顱時,還是悲憤難抑。
他能夠想像,這絕不是錢遠飛他們安排的,而是這些老人們自發的行為。
正因為此,才更悲壯。
「我在和你說話!」德維門喊道,韓懷義這才再度看向他「抓捕無辜的良民,激發民眾的不滿,然後殘殺無辜的老弱,你這樣的貨色卻還有臉問我能將你怎麼樣?」
「我是英國副領事,我合法的維護
3查理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