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神態以及他的講述讓赫塞終於緊張起來。
因為他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他能明白如果自己影響了這樣一份巨額的利潤規劃的話,他一定會成為這些人的敵人,並連累父親。
想到這裡,他趕緊保證道:「對不起父親,我發誓我絕對不會泄密也不會在他們面前流露出知情的馬腳。」
「我希望你牢記自己的誓言!」
「我明白了父親。」
「父子兩人如果同時進入最高議會,就會動了別人的蛋糕。你要動點腦子,如果你好好干我的位置將來還能是誰的?」
博斯曼接著又道:「我之前沒有告訴你一些事情,可是我錯了。我發現你對他從內心裡缺乏足夠的尊敬。如果我再放縱你這樣下去的話,我很擔心你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之前他沒說,現在他覺得他得拿哈同的馬頭嚇嚇這小子才行。
隨著父親的講述,赫塞開始傻眼。
那個讓他各種不爽的查理居然是這樣的……暴徒……
「在上海除了國家力量之外,只有他擁有最大的武力!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比費沃力都強悍,因為費沃力失去領事位置後就只是個普通人,可他的力量來源於自身。另外他還擁有前所未有的民眾基礎。如果你再敢放肆,不需要他說話就有成千上萬的人出來撕碎你。」
博斯曼接著叮囑兒子:「更何況他確實有值得尊重的品格。你能想像他居然能為費沃力花費五十萬兩白銀嗎?這是能左右法國議會的巴蒂斯塔先生都欽佩的英雄舉動!傑出才能,領袖氣質,強大武力,卓遠的格局,和絕倫的智慧他一樣不缺,這樣的人物你沒有資格不去仰視!」
赫塞聽父親說這麼多,總算服氣了。
他就猛點頭,但鬼使神差忽然冒出一句:「還很英俊。」
博斯曼聞言一愣,他瞅著自己兒子最近紮起來的辮子,不由道:「你在巴黎到底學的什麼東西?」
「不不不,我是在說他的完美無缺……我……」赫塞語無倫次的辯解說。
博斯曼冷冷的盯著他:「他對感情還非常的專一!」
赫塞差點沒瘋掉,我沒那個意思!人家有男朋友了!
但他和他老子沒法討論這種問題,只好轉移話題說:「我知道了,對了前幾天老有個叫戴維森的美國人找他,查理好像很煩他?」
「那就是個傻逼,但具體的事我不能再說了,那牽扯到各國力量在遠東的格局地位,這種大事都是查理一手操辦的,我都沒資格參合其中。」
「……」赫塞覺得自己以後遇到韓懷義還是跪舔比較好,話說韓查理真的很英俊啊。
因為這貨的認慫和踏實,俱樂部的動工很快。
說動就動。
但啟動的資金來源卻是外來的。
因為韓懷義這廝缺德冒煙的居然將俱樂部的地皮和建築抵給哈同拿了十萬。
要是哈同將來有機會得知俱樂部的內幕的話,不曉得會不會哭。
期間戴維森墨跡到不敢再墨跡,最終爽快的答應韓查理五萬公關費以及雙倍運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該商討具體的合同了。
但韓查理的花招又來了。
他提出:「沙俄遠東商行的負責人必須來上海和我會晤免談。」
雖然這也是應有之義,但韓懷義說的很清楚,最近不要來,我沒空,再說鐵甲船也沒造好呢。
如果沒有後面一句話,三井成和德維門都要懷疑他看穿此局了。
因為他們就沒見過這麼拽的生意人。
接著上海灘又發生了一件局中人意料之中,巴黎銀行卻猝不及防的事情。
法國興業銀行決定在遠東上海成立分理洋行。
負責人為杜威特。
這貨直接從巴黎銀行辭職後,還明刀明槍的告訴巴黎銀行,他將競爭韓查理的開發計劃里的配套貸款業務。
說起來,杜威特不欠巴黎銀行的。
因為巴黎銀行通過他和韓查理的渠道,聯合兩家德國銀行獲得了那座煤礦四十年的開產銷售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