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范傑上前和文強擁抱了一下,緊握的手再沒有分開,「強子,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的啊,怎麼這時回來了呢。」
文強略微猶豫,但還是詳細的說起了自己近些年的遭遇。
文強是文天祥第二十三代孫,他的父親文振之曾與范源濂,范旭東一起留學日本,辛亥革命前後與孫中山、黃興、蔡鍔等人均有交往。
文范兩家是數百年的世交,自宋末以來便一直在長沙城相互扶持,每一輩都幾乎是一起長大,關係極好,也多有通婚之誼。范傑和文強便是自幼一塊長大,在一起上學,後來還是文強帶著范傑與他自家表弟毛澤覃等人一起乘船從水路去了廣州。
文強成績極好,當年他是以第三名的成績考入黃埔軍校第四期,范傑的成績就不那麼顯眼。
文強與周恩來的弟弟周恩壽、李大釗的侄子李運昌等人是同學,文強還做了他們的班長。只是文強和**關係不大好,就因為**曾槍支走火差點傷到他,兩人狠狠打過一架。
范傑和文強並不在同一個連,但兩人還是時常廝混在一起。後來文強爭取范傑加入共產黨失敗後,兩人的關係才有些緊張。黃埔那時風雨不斷,兩人慢慢的也越行越遠。
四一二之後,兩人就再沒見過面了,八一南昌起義之後,范傑就沒了文強的消息,他知道文強在共c黨那邊的地位,也不敢胡亂打聽,後來范傑出國,互相之間就再沒有消息。
范傑一直以為文強在那邊過的很好,可看他現在落魄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所以范傑很是認真的聽文強再說。
「兩個月前我被叛徒出賣,被劉湘的手下逮捕,後來經黨內特工相助,才僥倖得以逃脫。現在黨內正在貫徹王明的指示,實行「懷疑一切」、「殘酷鬥爭」那一套。」
文強冷笑一聲:「我還是受了他的牽連,四川省委以對敵鬥爭的方式,對待像我這樣黨內同志,那麼能夠活著歸隊得我自然成為重點懷疑對象。」
文強說著說著越來越無奈:「黨內現在也是風雨不斷,你別看他在江西風光無限,可是現在黨內是王明等人在掌權,他早就是別人的眼中釘了,如果這一次反圍剿失敗,他自然是替罪羊,如果這一次勝利了,」文強冷笑兩聲:「哼哼,那也是在共產國際的正確領導下,獲得的勝利。」
「那你後來怎樣了,黨內是怎麼定性你這個事情的?」范傑有些擔心的問道。
一說到這個,文強就有些委屈:「經過一番審查之後後,我被定性為『有失節行為』,呵呵,留黨察看一年,儘管我據理力爭,卻也無濟於事。」
范傑知道文強不是個能受得了委屈的人,文強生性倔強,少時就常與那人爭辯。剛開始認識的時候,文強就跟那人抬槓子。以後,兩人抬槓子非常之多,文強一直跟那人抬到底。更何況是現在這些人。
文強據理力爭無濟於事之後,便憤然留下一封信給省委主要負責人,攜時任四川省委婦女部長的妻子周敦琬負氣出走。
他在信中稱:「我們暫時離開你。你革你的命,我革我的命。goodbye!」
後來夫妻倆到了上海,四處尋找他們最信賴的**書記周en來,想請他主持公道,但始終找不到。
最後他們只好返回長沙老家,以做老師和報刊編輯、記者謀生,從此脫離了共產黨。
范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心裡卻在想著,像文強這樣地位的黨內同志到了上海,以周en來的能力能不知道嘛,無非是不想見面罷了。
「我聽說了你要結婚了,就過來看看你,看你生活過得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還是當我的老師,做我的記者,就此謀生罷了。」
范傑剛要說什麼,文強就抬起了手,止住了:「別,你連說也別說,我不會加入國民黨的,我只想一個人平平常常的過這一輩子。」
范傑默默的點了點頭:「這樣吧,我看你這老師當得工資也不高,這樣我給你介紹一座學校,你去那邊教書吧,那邊的薪資待遇都不錯。」
范傑看文強想拒絕:「別拒絕,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你的妻子著想,你現在已經成家了,將來也會有孩子的,你總不希望將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