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義士也!」
雞鵝巷二樓的處長辦公室里,特務處在南京的所有高級頭目全部到齊,眾人臉上都顯出壓抑不住的興奮之色。戴雨農正看著眼前的一份情報擊節讚嘆,緊接著,他就看到了正推門進來的耿朝忠。
「聽說了嗎?」戴雨農目視耿朝忠。
「聽說了,」耿朝忠的面色也泛著一縷潮紅,「不過詳細情況,還不是太清楚。」
「今天上午十一點半,虹口公園天長節閱兵,尹先生攜帶炸彈入場,待日本人齊唱國歌時,將炸彈擲向主席台,當場死傷無算!」旁邊的唐縱開口了。
「都死了?」耿朝忠問道。
「死的不能再死!」唐縱滿臉興奮之色,「日本人封鎖了現場,但當時在場的僑民數千,中外記者數十,怎麼可能封鎖的住?我們得到確切消息,河端貞次被當場被炸死,白川義則也血肉模糊,其餘植田謙吉、重光葵諸人也都缺胳膊少腿,簡直是大快人心!」
「壯哉!尹兄豪氣,可與天地爭鳴,日月爭輝,屬下佩服之至!」耿朝忠同樣激動的滿臉通紅。
「我記得,前段時間,你還和他一起,搗毀了虹口機場的數架日本戰機。」戴雨農說道。
「是的,」耿朝忠略帶潮紅的面龐中露出一絲傷感,「可惜,那應該是我和他的最後一面了。」
「大丈夫當如是!」今天的戴雨農,臉上洋溢著難得的豪氣,「前有安重根,後有尹先生,朝鮮這個小小的民族,還真是不容小覷!」
「時窮節乃現,板蕩出誠臣,越是家國危亡之際,越有能人志士挺身而出。」旁邊的鄭介民也不由得感嘆道。
「副處長說的是。」戴雨農看了旁邊的鄭介民一眼。
自從一二八事變後,戴雨農受耿朝忠啟發,在特務處里成立了一個名為「東亞研究所」的情報研究機構,鄭介民就出任了東亞研究所的首任所長,兼與日本,朝鮮,台灣以及南洋的所有抗日力量取得聯繫,時至今日,也已經取得了不小進展。
總的來說,鄭介民在特務處里可以說是一個異類,他是那種傳說中的技術官僚,從事的大多也是理論研究,但這並不妨礙他在校長心目中的地位——事實上,理論研究是一切大政方針的基礎。
「對了,我讓你撥付給朝鮮流亡政府的一萬大洋,你每月還都如期支付吧?」戴雨農突然開口道。
「如期支付。」耿朝忠立即回答。
「是六千大洋。」
耿朝忠心底暗暗糾正——他的心裡卻有幾分忐忑,他貪污公款的事情,一直都做的比較隱秘,鑑於保密需要,這筆錢也一直是以自己私人名義發給尹相吉的賬戶,但現在發生了這件事,耿朝忠突然又有點擔心。
「那就好,」戴雨農滿意的點頭,「這筆款子,也起了相當的作用,我們特務處在此項事件中,也算是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我已經向校長做了匯報!」
「什麼?」耿朝忠面色頓時一變。
「怎麼?」戴雨農看了耿朝忠一眼,「這是大功,當然要向上匯報,校長也對特務處的工作非常讚賞,陳贊我們未雨綢繆,頗有先見之明,並且發話,以後給朝鮮流亡政府的撥款,可以提升到每月一萬五千大洋!」
「校長英明,為朝鮮政府提供資助,絕對物超所值!」耿朝忠沒口子的讚嘆,心裡卻更加忐忑了,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好了,這次暗殺事件極為成功,其中王亞樵王兄也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不過,發生了這件事,要提防日本人藉機鬧事,現在通知諸位過來,就是要大家加強警戒,防止日本人報復!」
那邊戴雨農卻已經轉換了話題。
「不過這回是朝鮮人幹的,日本人應該怪不到我們頭上。」唐縱開口道。
「天真!」
戴雨農瞪了唐縱一眼,唐縱頓時滿面通紅的低下了頭。
眾人也都哂笑——雖然事情是朝鮮人幹的,但上海可是中國人的地界,明眼人都知道,這絕對跟中國人脫不了乾洗,即使中國的情報機構不是直接行動者,那也一定是幕後黑手,這件事,日本人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想不清楚?
「其實唐兄說的也有道理,至少在國際上,日本人還是指摘不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