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之際,一輪明月高懸。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遙遠的天際線傳來了陣陣汽笛聲,出海打漁的漁船回來了。
就在這海天一色的奇景中,有兩個人影一步深一步淺的向著大海狂奔,似乎在他們身後,還有比巨浪更令人恐懼的東西。
沒錯,就是耿朝忠!
的槍。。。。。
開弓沒有回頭箭!斬草必須要除根!
耿朝忠緊隨其後,前面就是泥濘的沙灘了,自己再衝進去毫無意義,並且那兩個人在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下,速度已經超過了博爾特,端著一把大狙的耿朝忠眼看著就追不上了!
好吧!
耿朝忠停下腳步,屈膝半跪,端槍瞄準。
對方與耿朝忠的距離已經擴大到了接近700米,耿朝忠把瞄準鏡的倍率放大到八倍,十字準星對準了對方頭頂上六寸的位置——狂猛的海風迎面吹來,彈道勢必要快速下垂,耿朝忠這一槍基本就是蒙著打了。
砰!
一聲槍響,子彈劃出了一道20多度的拋物線,向著那個人精確的飛了過去,拋物線在不斷的下墜,下墜,在接觸到目標的一瞬間,精確的鑽進了對方的上脊椎骨下三寸!
這個人影猛地向前一衝,似乎要對大海頂禮膜拜一般,慢慢的趴倒在被巨浪沖刷的海灘上……
這是耿朝忠狙擊生涯的巔峰時刻!
僅剩的那個人突然停住了腳步。
圓形的狙擊視野框中,那個人顫抖著舉起雙手,慢慢的轉過頭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沙灘上。
接著就是不停的磕頭,一個又一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起碼磕了60個響頭!
耿朝忠放下槍,慢慢的走了過去。
那人已經完全喪失了鬥志,手中的駁殼槍早就不知道扔到了哪裡,他張大了嘴,口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麻木的磕頭。
分鐘後,耿朝忠終於來到了他的身邊。
這是一個黑臉漢子,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忠誠厚實的面孔,他的臉色一片茫然,眼睛空洞而無神,耿朝忠甚至可以確定,即使現在自己走到他面前,他都認不出耿朝忠的臉,更何況,耿朝忠的臉上還蒙著一塊黑布!
「我放你走,別再幹這行了」
那人脊樑一松,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一下子垮塌在沙灘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耿朝忠掉轉身,手中提著長長的步槍,在朦朧的月色中,一步步的走回了小村落。
開槍的時候,那只是一個個的目標,但是走到眼前的時候,那就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矛盾嗎?
不矛盾!
這就是鬥爭的殘酷,有的時候,自己必須要硬起心腸!
但有的時候,自己的心底是不是也該有那麼一處溫暖的港灣,作為自己心靈的棲息地?
耿朝忠不知道。
但是至少現在,他還不想失去這點東西。
耿朝忠一步步的往回走,漁村旁邊,是傅玉真美好的身形和燦爛的笑容。
「走吧!」耿朝忠不想說話,今夜,他已經殺了太多的人,他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疲憊。殺戮的欲望一旦被開啟,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耿朝忠這回真的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你的右臂在流血。」
「沒事,我自己回去處理一下就好。「
「那我去哪兒?」
「你呆在這裡就很安全,找個大叔大嬸的先住一晚上,特務科根本不知道你是女的,不會注意到你的。」
傅玉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跟著耿朝忠往外走,一直走到村口的時候,她才突然問道:
「你是誰?」
「一個不應該來到這世界的人。」
耿朝忠沒有回頭,手向後擺了擺,充作告別。
「撒由那拉。」
傅玉真停住了腳步,緊緊的盯著這個身穿長衫,面帶黑布,身形挺拔的男人,似乎要把他的背影牢牢的記在心裡。
翌日,清晨,西海岸小漁村。
「你現在告訴我,這個人殺光了二隊,又把一隊引到這裡,一個不剩的全都殺了?!!!!」
劉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