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鳥縣縣衙內,莊重而肅穆。朱紅色的大門在歲月的侵蝕下略顯斑駁,卻依然散發著威嚴的氣息。踏入縣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寬敞的庭院。青石鋪就的地面平整而光滑,幾株古柏挺立其間,蒼勁的枝幹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正堂高大宏偉,飛檐斗拱,雕樑畫棟。堂內的公案擺放整齊,上方懸掛著「明鏡高懸」的牌匾,在昏黃的燈光下,那幾個大字熠熠生輝。大堂兩側排列著兵器架,曾經的鋒芒雖已收斂,但仍能讓人感受到其當年的肅殺之氣。
穿過正堂,是一條幽靜的迴廊。迴廊曲折,連接著各個房間。房間內的擺設簡單而古樸,書架上堆滿了卷宗和文書。月光透過窗格灑進來,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銀白的光斑,給這略顯陰沉的縣衙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縣衙的後院,有一個小小的花園,此時繁花已謝,只有幾叢翠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整個縣衙沉浸在一種寧靜而莊嚴的氛圍中,見證著烏鳥縣的興衰變遷。
縣長曹文韜眉頭緊鎖,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映出他那修長而焦慮的身影。
夜已深,四周靜謐得仿佛能聽見他內心的煩亂。曹文韜身著一襲深色長衫,衣角隨著他急促的步伐微微擺動。他的面龐在月光的映照下,輪廓顯得格外分明,緊鎖的眉頭似兩道沉重的枷鎖,承載著無盡的憂慮。
書房中的燭光輕輕搖曳,將他的影子拉得時長時短。他的腳步時而沉重,時而急切,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深深的思量。月光如水,卻無法撫平他心頭的褶皺,反而讓他的身影顯得更加孤獨和彷徨。
曹文韜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與不安,他時而仰頭長嘆,時而低頭沉思。那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因內心的重壓而略顯彎曲。他的雙手時而緊握成拳,時而又無力地鬆開,仿佛在與無形的敵人苦苦爭鬥。
這寧靜的夜,對於曹文韜來說,卻是內心風暴肆虐的時刻。他的踱步聲在書房中迴響,打破了夜的寂靜,也打破了他原本看似平靜的表象。月光下,他的身影愈發顯得心事重重,那不停移動的腳步,仿佛是他在黑暗中尋找出路的掙扎。
曹文韜回想起曾經在黑三和焦老大霸占的碼頭裡當賬房先生的日子,心中懊悔不已。那時的他,竟絲毫未察覺這二人是黑幫團伙的頭目,更不知道他們劣跡斑斑,犯下諸多罪惡。「我怎就如此糊塗!」他狠狠地捶了下桌子,臉上滿是自責。
此刻,他多麼希望自己還能回到寺廟中,繼續念經打坐,享受那份安靜與自在。「在那寺廟中,我無需面對這些紛擾,無需為百姓的苦難而揪心,無需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痛苦。」他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寺廟裡寧靜的景象,心中湧起一陣嚮往。
然而,現實卻無情地將他拉回。他現在是烏鳥縣的縣長,肩負著執政為民的重任,怎能逃避?怎能眼睜睜看著黑惡勢力肆虐,而自己卻無所作為?
「我曹文韜曾經是個瘋子,過了一段混沌的日子。若不是雲海法師救了我,或許我早已迷失在黑暗中。」想到這裡,他的眼眶微微濕潤。那段瘋狂的歲月仿佛是一場噩夢,讓他不堪回首。
曹文韜又想起了肖瑞芳,那個把自己從寺廟拉回來,介紹到碼頭當賬房先生的人。「肖瑞芳啊肖瑞芳,你為何要將我捲入這是非之中?」他喃喃自語,心中的怒火漸漸燃起。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放過他。我一定要找到肖瑞芳,問個清楚!」曹文韜下定決心,眼神中透露出堅定。
他走到窗前,望著窗外寂靜的縣城,心中五味雜陳。月光下,縣城的街道顯得冷清而陰森,仿佛被黑暗的陰影所籠罩。
曹文韜深知,烏鳥縣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黑三和焦老大的惡行讓這片土地失去了生機與希望。而自己,作為縣長,有責任、有義務為百姓討回公道,還他們一個清平世界。
「我不能怕,不能退縮。哪怕前路艱難險阻,我也要勇往直前。」他暗暗給自己鼓勁,雙手緊緊握拳。
此時的曹文韜,內心充滿了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