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老爹聽許可這麼一問,苦笑了一下:「原本我也以為這件事情應該隨著辛殊的死,果納的繼任結束了,可是看來並非如此。接下來我們過了十幾年的平靜日子,於是就把那段往事給淡忘了,直到三年前吳盟和另外一個長者在一個月里相繼死於意外,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三年前,吳盟和另外一個長者在一個趕場天去了縣裡,回來的路上被山上滾下的一塊巨石給砸死了,當時大家都覺得這是個意外,有時候接連幾天的雨水,出現山體滑坡的現象是很正常的,可阿春老爹卻不這麼看,他是個有心人。
後來他去了山上,終於發現了端倪。
那巨石並不是因為雨水沖刷動搖了根基滾落下來的,而是人為地做了手腳,把巨石靠山緣的那一邊的土給刨鬆了。這樣一來巨石就少了支撐,只要有人用力地往外推就會滾落下去。
所以阿春老爹並不認為這是一場意外,而是謀殺。
當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阿春老爹的心裡很是害怕,不知道為什麼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辛殊,他總是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與他們謀害辛殊的事情有什麼關聯。
「辛殊當年就是死於你們人為製造的意外,所以你覺得這是有人在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對嗎?」
阿春老爹沒有否認,他說他不相信這真是巧合,真是意外,而在音寨吳盟與另外一個長者都沒有別的什麼仇家,以他們的輩份和地位,誰敢對他們下手呢?
許可沒有再說什麼,示意阿春老爹繼續。
「那次意外過後,我為了自保就開始裝瘋了,我心裡很清楚,如果對方真是衝著那件事情來的,那麼我是他最大的目標,因為如果不是我答應了盤曲多,說服了其他的幾個長者的話,辛殊不會死,相反他的陰謀就得逞了,在他看來,我才是罪魁禍首。我裝瘋,可暗中我卻在查著,我懷疑辛殊應該沒有死,這是他在復仇。
」
阿春老爹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不過奇怪的是那次所謂的意外之後就再沒有任何的動靜,這樣太太平平地又過了大半年,第三個長者也出事了,他是下地幹活的時候讓蛇給咬死的,還是一場意外。」
阿春老爹提到意外這個詞的時候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
「這之後我更堅信了自己的想法,是辛殊,他回來了,他在用他的方式對我們進行報復。」阿春老爹喝了口茶:「可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再接著又風平浪靜地過了很久,一直到現在都沒再發生過什麼事情,我在想,他是不是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覺得我已經遭到了報應,所以就不再來尋仇了。」
「為麼說你也沒有真正見到辛殊嘍?」許可問道。
阿春老爹點了點頭,他確實沒有親眼見到辛殊還活著。
「那個病入膏肓的長者又是怎麼一回事?」
阿春老爹苦笑:「那個倒是與這事兒沒有關係,他是真正得了重病。」
許可沉默了,到底辛殊是不是真的活著,到底三個長者的死是不是辛殊的報復?
他的心裡還沒有個准。
如果辛殊真的還活著,那麼他為什麼不找朵雲兒,這可是他唯一的女兒。
另外還有一點許可也很想知道,那就是為什麼一開始阿春老爹對於自己與朵雲兒的關係為什麼會那麼介意。
阿春老爹說道:「我懷疑辛殊還活著,他正在尋找機會向我們尋仇。一旦這段舊案給翻了出來,他一定會惱羞成怒,遷怒於不相干的人,不過他很是疼愛他的這個女兒的,他應該不會對朵雲兒怎麼樣,如果你與朵雲兒的關係不一般,他應該是會網開一面的。
」
許可又笑了。
在阿春老爹的屋裡又坐了一小會,許可就告辭了阿春老爹,回了孫劍平家。
朵雲兒的家變應該說許可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可是正如阿春老爹說的那樣,有時候真相是很殘忍的事情,自己該怎麼和朵雲兒說呢,告訴她自己的父親是被爺爺讓人殺害的麼?好像這也不太妥當,告訴她辛殊沒有死,正在實施自己的復仇計劃麼?、
許可有些吃不准了。
回到孫家,孫劍平、葉紫涵和朵雲兒他們都坐在院子裡,孫劍平和葉紫涵的神情有些凝重。院子裡的石茶几上放著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