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漢民一聽不由得大為失望,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局座對上海的局勢還是不太了解,這裡的鬥爭環境遠遠比之前想像的要惡劣得多…」
話說到一半兒,他又馬上住了口,在段鐵成的面前發局座的牢騷,還是交淺言深了,別最後給自己告一狀,那就太失算了。
段鐵成微微一笑,決定不再和他糾纏這個問題,他轉開話題說道:「這一次我來上海,局座還交代了一個重要任務,這件事情對你來說,算不上難事,如果完成了這件任務,多少也能夠讓局座高興一些,到時候就算是有所失誤,想來局座也會網開一面。」
王漢民聽到這裡,精神一振,急忙問道:「局座還安排了什麼任務?我一定盡力完成,請鐵成兄明示!」
段鐵成身子前傾,聲音放低,低聲說道:「這一次我來上海,還帶來了一個年輕人,這個人名叫甘明軒,是行政院軍政部部長甘康年的公子。」
隨著段鐵成的敘述,王漢民這才知道,原來段鐵成此次來上海,還另有一個使命。
原來這位甘部長,多年來在上海一直都經營著大筆產業,但都是由他門下的心腹連良疇出面,他站在身後予以庇護。
這也是國黨高官們的另一種賺取利益的方式,憑藉自己手中的特權,官商勾結,營私舞弊,從中賺取大量的利潤,這也是民國官場上的一種普遍現象。
甘康年在上海的產業很多,每年都為他賺取了大量的利潤,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了淞滬大戰前夕,甘康年見局勢不對,命令連良疇將大筆資產紛紛出手,並兌換成黃金,儲存在上海。
後來中日大戰越演越烈,安康年就準備將這批黃金,還有多年收集的一些古玩珠寶一起運走,可是事出意外,心腹連良疇因為被日本飛機的轟炸而突然斃命。
再加上國軍突然敗退,當時,外面的形勢非常混亂,到處都是敗退的國軍,所以並沒有來得及將這批財寶帶走,最後只好都藏在了連家舊宅裡面。
甘康年原本以為戰爭不會持續太久,自己早晚有機會將這批財寶取回來,可是隨著時局的惡化,日軍已經占領了大半個中國,上海估計是再也回不來了,於是他就想著把這批財寶取出來,運回重慶,可是萬里迢迢,外面又都是兵荒馬亂,他的能力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不過好在他與局座有不錯的私交,也知道軍統局在全國各地都有隱秘的力量,想來把這批財寶運回重慶應該問題不大,於是就求到了局座這裡,畢竟是多年的交情,局座當然不好推辭,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所以段鐵成這一次來上海,還同時還帶來了甘康年的大公子甘明軒,由他來負責此事,上海站全力協助,將這筆財寶起出並安全運回重慶。
王漢民不由得眼睛一亮,這件事的難度並不大,以上海站的力量,是不難做到的。
「這個甘明軒現在在哪裡?這批財寶具體價值有多少?」王漢民問道。
段鐵成回答道:「現在就住在我這裡。」
段鐵成現在落腳的這處宅院是王漢民特意為他安排的,也是上海站里最好的一處安全屋。
「現在人呢?」王漢民四下看了看,不禁問道。
段鐵成說道:「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去探查舊宅的情況,等查明的具體情況,我們再好動手,至於說價值?估計這筆財物的價值巨大,不然他用不著動用我們軍統局來幫忙。」
說完,他看了看王漢民,出聲警告道:「你可別打歪主意,這批財物燙手的很,出了差池,局座可是要追究的。」
王漢民苦笑道:「我有幾個腦袋?敢起這個心思,不過若是數量太多,運輸方面可要費些心思,千萬可不能出了差錯。」
段鐵成點頭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沒有多問,等甘明軒回來,你問一問就知道了。」
段鐵成的心思可不在這批黃金身上,運輸財物的工作都要由王漢民來負責,他的主要任務是銷毀法幣,這件事情如果出了差錯,他可吃罪不起。
「對了,據情報科的消息,現在這批法幣就藏在上海市區裡的一處大樓里,那裡是日本人的心腹之地,你們有沒有進行過勘查,把情況給我介紹一下。」
於是王漢民將自己這幾天勘查的情況介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