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那我讓水老鴰他們離開就是了,只要抓不著他們就行唄,咱怕啥?」
李永福捨不得,他們在安東經營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現如今的產業和地位,哪能輕易就捨棄了?
「永福啊,你咋就不懂呢?
關家要是找不到水老鴰他們,難道不會找你撒氣?抓到你,自然而然就牽扯到我。
我就算在安東有些背景關係又能怎麼樣?那不都是用錢堆出來的?
我每年孝敬他們,能給多少?要是把咱們這一份家業都占過去,又是多少?
多少人瞅著咱眼紅,不過是沒抓著把柄而已。
這回但凡跟咱沾上一點兒邊兒,不弄個傾家蕩產,咱倆都別想囫圇回來。」
錢修成搖搖頭,做人啊,還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能把人想的太好了。
「你聽我的,快走,不管是坐船還是走陸路都行。
我也不在安東久留,就這幾天,把料棧的事情處理完,我也走。」
錢修成苦口婆心,勸小舅子離開。
就這樣,李永福在錢修成的催促下,帶著不少錢,離開了錢家。
此時天色已晚,李永福也不敢回家,於是直奔通和客棧,找到水老鴰,把錢修成的話帶到。
水老鴰和曲紹揚自然是不會承認他們弄死了關壽山,那分明就是放箭子車出了意外。
可官府不管那麼多啊,萬一哪個木把真的被抓住了,直接嚴刑逼供。
一番嚴刑拷打下來,誰也遭不住,到時候可就不知道能供出來什麼了。
於是,在李永福離開後,水老鴰和曲紹揚立刻收拾行李。
然後領著大柱子幾個,又去找老孫、大林、崔富貴等人。
好在分手之前,大多數人都留了落腳的地址,能找得到。
可唯獨王天亮,問了一圈,都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無奈之下,水老鴰只能跟這些人一起,離開安東城。
眾人走到馬市台的時候,曲紹揚提議,不如買匹馬代步算了。
不然這麼遠的路,光靠著兩條腿,啥時候能走回去?
大傢伙兒都是剛分了排餉,還沒來得及花呢,兜里有錢。
眾人一琢磨,也是這麼個理兒,買匹馬代步,等著回去不騎了,還能賣掉,也不虧。
於是,幾個人各自挑了匹馬,騎著馬往回走。
就在水老鴰他們離開安東後的第四天,關家那邊終於得知木排到安東的消息。
於是立刻帶著人去找李永福,想要問清楚關壽山失蹤的事情。
結果李家這邊根本沒有人,問了一圈鄰居,人家說他們家人出門走親戚了,也沒人瞧見李永福回來。
找不到李永福,關家人只能去料棧找錢修成。
結果被人告知,錢修成已經將料棧轉手,現在料棧不是錢家的了。
至於錢修成,也不在家,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下子,可把關家人氣得夠嗆,關壽山的家人無奈之下,只能回去求人幫忙。
關家只是跟東邊道的道台沾了點兒親戚,但不算是近親。
道台自然懶得管這些小事,於是寫了封信,讓安東這邊幫忙。
安東知縣跟錢修成關係還可以,接了信看完,只意思意思命衙門的人,在城中各處找了一下。沒找著人,也就那麼地了。
關家那頭不肯,再三催促。
最後把安東知縣惹急眼了,一甩袖子直接說,有本事你們自己找去。
衙門裡頭那麼多事兒呢,誰能光忙活你家這一件。
再說了,關壽山也不是小孩子,幾十歲的人了,還能走丟了不成?誰知道他是不是躲在什麼地方逍遙快活呢?
相關的人一個沒找到,關壽山幾個人生死不知,從此,這就成了一樁懸案。
這年月,人命如草芥,哪裡不死人?
關壽山的爹媽早就不在了,兄弟姐妹各有各的日子,誰還能一直關注這件事?
過了幾年,關壽山的媳婦帶著孩子改嫁,這事兒,就更是沒人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