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
陰風呼嘯,如同冤魂地哭嚎。
陣陣沙塵被捲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森然的軌跡。
四周的樹影在夜色中晃動,仿佛有邪祟在暗中窺視。
村里偶爾傳來幾聲詭異的動靜,讓人不寒而慄。
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似乎正在蠢蠢欲動。
「老弟,你沒事兒吧?要不要我去把車燈打開?」
江六子突然開口說話,登時嚇得我抖了個激靈:「好…好,謝謝哥。」
可就在他準備去打開車燈的時候,江爺卻制止了他:
「開什麼燈,走夜路的規矩,這就忘了?」
我心頭一顫,馬上便反應過來,趕忙說了聲「對不起。」
走夜路,不點燈,這是老規矩了。
出活的時候,如果要走夜路,那是絕對不能點燈的。
因為有了亮光,那些無冢的孤魂野鬼就能跟上來。
遭撞客都是輕的,搞不好命都得丟。
江六子無奈地聳了聳肩,沒辦法,規矩就是規矩。
出於好心,他站在我身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我聊著:
「老弟,跟哥講講屍魂牌的事唄?」
「屍魂牌?呃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啊。」老實說,我真不知道屍魂牌有什麼用。
要不是那位老者今天提起,我差點兒都忘了自己有這東西。
江六子叼著煙說:
「這玩意兒可稀罕,它能換你一條命,千萬別弄丟了。」
「哥,你的意思是說,屍魂牌跟你刻的木偶一樣?」我虛心請教道。
「哪兒能啊」江六子連連擺手,笑著解釋道:「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比不了的。」
隨後,他便把關於屍魂牌的一些用處,大致告訴了我。
屍魂牌,其實就相當於是陰行里的「免死令」。
但這東西,不是有木頭就能雕的,畢竟活人做不出這玩意兒。
為了方便我理解,江六子索性給我講了個故事。
他說大約在五十年前,北方有個摸屍人,姓趙,因為他很摳門,所以同行都管他叫「趙老摳」。
趙老摳走南闖北,除了摳門,見識和閱歷比起許多同行要開闊得多。
可說難聽點兒,摸屍實在不入流,算是陰行十八脈里墊底的行當。
於是隨著時代變遷,趙老摳縱是有手藝、有見識,也免不了餓死的結局。
這部分故事,我聽著還算正常,只不過沒聽出什麼端倪。
然而接下來的故事,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趙老摳死後,認識他的人將他的屍體裝棺下葬,還算體面。
就這樣平靜了十餘年,某一天,有人路過趙老摳的墳時,意外發現他的墳被人給挖空了。
棺材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趙老摳的屍體。
如果是盜墓,那實在有些外行,挖誰的墳不好,偏偏要挖趙老摳的?
人們紛紛議論,覺得肯定是趙老摳生前得罪了誰,人家這是報復。
但報仇何必要等十來年?
講到這兒,江六子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
「猜猜看,趙老摳的屍體去哪兒了?」
我倒沒覺得害怕,只是想聽他趕緊說屍魂牌的事。
於是我搖了搖頭,直接明說自己猜不著。
這時,江六子突然提高嗓門,大喊一聲:「他活過來了!」
我渾身一顫,心都被他喊麻了。
不止是我,就連一旁的江爺,也被他這一驚一乍地給嚇了一跳。
江爺瞪著他,沒好氣道:
「幹什麼?!現在是瞎胡鬧的時候麼?!」
江六子撇了撇嘴,調侃道:
「你管天管地,還管我說話放屁?老頭兒,我們哥倆講鬼故事呢,你不願聽就走遠點兒,我又不攔著你。」
我心想,這他娘的也能叫鬼故事?
合著說了半天,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