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六子話音剛落,我就聽到車門外傳來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音。
可我朝窗外望了一眼,愣是連個鬼影都沒看見。
直到後座車門忽然被拉開,一股冷到骨子裡的寒氣順勢鑽進了車裡。
我雖說不敢回頭,但也知道有人上車了。
這人輕飄飄的,上車後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過對方身上的氣息卻是我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
江六子抽著煙,不耐煩地向他介紹起我:
「吶,這是我老弟,陳家最後一個縫屍匠,陳酒。」
「你兒子應該跟你提過,他現在跟著我和江爺,在鋪子裡混口飯吃。」
一句冰冷的回答聲繼而響起:
「嗯,提過,我也見過。」
我坐在副駕,光聽他說話都覺得不寒而慄。
這可不是陰氣,而是實打實的殺氣!
霎時間,仿佛有把無形的刀子頂著我後背,隨時都能刺穿我的胸膛。
我如坐針氈,實在想看一眼這人到底是誰?
同時我也佩服江六子,他是怎麼做到能在這種氣氛下,安然抽菸的?
介紹完我之後,除了江六子吞雲吐霧的聲音外,我竟然捕捉不到後排那人的呼吸。
我倒沒說他不是活人,只是覺得這人有些太過神秘。
江六子抽完煙,隨手把菸頭彈出窗外。
他正打算發動車子,後排座上的神秘人突然開口道:
「星星之火可燎原,菸頭,還是別亂扔的好。」
江六子額邊青筋暴起,我看他隱隱有想發火的意思,但卻在極力克制自己。
不過人家說的沒錯,這荒郊野外的,萬一著火燒了別農民家的地該怎麼辦?
興許是知道自己理虧,江六子翻了個白眼,然後壓著火氣開門下車去撿菸頭。
等他回來的時候,還特意攥著菸頭擺給後座的人看。
他咬牙切齒地說:
「看清楚,菸頭在這兒,現在能特麼走了嗎?!」
那人沒說話,江六子把菸頭隨手扔在腳下,重重地關上車門,準備離開。
我全程屏著呼吸,生怕被他倆波及。
而且話說回來,江六子一個人來接他不就行了,非把我拉來幹嘛?
然而我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就聽到後面的人問:「陳青山是你什麼人?」
我聞言一驚,對方指名道姓的詢問,看來八成是認識爺爺。
而且從聲線判斷,他也上年紀了,應該是爺爺的同輩。
「是…是我爺爺。」我莫名有些緊張。
「這麼說,那陳」話說一半,他頓了頓,隨即又道:「算了,沒什麼。」
他說得平淡如水,可我內心卻是波瀾萬丈!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這人不僅認識爺爺,他還認識我父親!
這麼久以來,我從沒在別人口中得到任何一點兒關於我父親的信息。
當初羅老三和楊老狗也揣測過,父親興許是爺爺憑空編造出來的人物。
可我一直都堅信,父親是存在的,他只不過是失蹤了而已。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一個我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他竟然解開了我心裡最大的疙瘩!
我確實有父親,我也不是什麼撿回來的野種!
這時,江六子輕咳了兩聲。
我猛然回過神,當即就想詢問一些關於父親的事。
可後座的人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愣是讓我一動都不敢動!
凜冽的殺氣,宛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架在我脖子上。
蝕骨的寒涼和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使得冷汗瞬間就浸濕了我的後背。
仿佛我只要稍微動動脖子,立馬就會身首異處!
我連咽口唾沫都得小心翼翼,這種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老陰批,我說你他娘的沒事兒吧?我特麼的開著車呢,你是不是想我們全都死在這兒?」
聽到江六子罵了一句,我趕緊偷瞄了一眼,發現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