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羅老三身後看過去,只見楊老狗穿著一身灰色麻衣,斜坐在椅子上,手上被打著繃帶,看起來受了不小的傷,我好奇的問了句,「楊師父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楊老狗哼哼了一聲,臉上看不出喜怒,「前天,也就是你出事兒那天。」
就被那女的撞了一下,我居然昏迷了兩天?
「我發現你跟羅老三是不是在老子下套,剛給老子交錢,第二天就捅出這麼大簍子,這一千塊花的還真不虧啊!」這時候,楊老狗站起身來,走到我的跟前,從兜里再次掏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紙人娃娃,「拿著吧,以後辦事小心點,這玩意兒用多了,害處可不淺。」
我臉色一僵,這事兒確實有點丟臉。
硬著頭皮接了過來,我猜上次他給我的紙人娃娃,應該是在那個女人撞我的時候幫我擋災了。
現在重新給了我一個,算是遵守之前的約定。
紙紮匠這一脈是陰行十八脈里最離奇古怪的一脈,他們平時看起來整天就扎扎紙人,賣點喪葬百貨,但暗地裡卻坐著一些就連行內人見了都難以理解的事情。
這種護身紙人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爺爺跟我說過,扎紙匠並不僅僅是扎紙匠,他們做出來的每一件東西,都能在陰間通用,甚至就連陰行十八脈當中的所有人,在出活的時候,都會或多或少的用到他們親手做的東西。
我沉默了幾秒,抬頭定定的看著楊老狗,「楊師傅,你剛才說我三魂七魄被撞沒了一魄,是咋回事啊?」
「小事兒。」楊老狗抿了抿乾燥的嘴皮,「你出事那天下午我趕過去看了,那女人不一般,撞你那一下子雖然有紙娃娃擋了,但剩下的餘力還是砸在了你的身上,三魂七魄丟了一魄,但只要沒丟魂就算是好運了。」
「丟那一魄,等你養好身子,我會幫你找回來,其他的沒什麼事兒。」
我點了點頭,有些好奇的再次問了句,「那天下午我們是怎麼離開那個村子的?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出事兒了,趕過去幫忙的?」
「呵呵...」楊老狗眼睛微微眯起,沒有立刻接我的話,目光重重落下了羅老三身上,「你讓老三跟你說吧。」
我好奇的看向羅老三。
他訕笑了一聲,臉色有些僵硬道,「那天你在屋子裡叫了一聲,緊接著那個女人發出一陣慘叫就不見了,我就帶著你沖了出來,可誰想到一出來就碰到了那個劉老太婆,我一想到她坑我們,當時氣急就跟她幹了一架!」
「楊老狗趕來是因為,你身上的紙娃娃沒了,他感受到之後立馬就來幫忙了,然後......」
說道這兒,羅老三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自然,甚至臉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然後我和楊老狗一起跟劉老太婆打了一架。」
我怔了怔,試探性問了句,「所以...你腦袋上的傷,楊師傅的手,都是劉老太婆乾的?」
「嗯!」羅老三硬著頭皮點頭,「不過咱們也不虧,劉老太婆折了一條腿!」
我再次沉默了,只感覺羅老三的心很大。
兩個四五十歲的人,去打一個七十來歲的瞎眼老太太,以滿腦袋的傷,還有骨折一隻手臂的代價,換了對方一條腿,這還叫不虧?
這劉老太婆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居然這麼強!
難怪之前羅老三跟劉老太婆對上時,總有一種底氣不足的感覺,感情是兩人相差得太多了。
楊老狗這時聲音平淡的說,「小子,別想太多了,劉老太婆不是咱們幾個能對付的,當年你爺爺帶著咱們其餘三家才弄死她爹,壓下她一頭,現在你爺爺沒了......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也別多想了。」
「養好傷以後,老實出活賺錢,長大了該娶老婆就取,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別想著跟那老太婆對著幹,討不到好處的!」
說完,楊老狗扶著打綁帶的手,直接離開了這裡。
羅老三撇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我,「別聽他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他這人一天就知道忽悠!」
「嗯。」我點了點頭,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那個劉老太婆真的很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