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六子徑直朝我走來,笑容里多少摻雜著幾分玩味。
他自顧自地點了支煙問我:
「老弟,你是不是犯太歲啊?這又怎麼了?」
我有點兒搞不懂,他到底是來救場還是看笑話的?
不過說心裡話,我總覺得他出現的時機未免也太巧了點。
「哥,你怎麼會在這兒?」我看著他,試圖從他表情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他這人吊兒郎當慣了,我實在分不清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江六子看了一眼楊箐回答道:
「這不過來辦事,正好看見小丫頭急匆匆地跑出來,都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你出事了。」
唉,拉倒吧,我反正沒看出來他表情有什麼不對的。
單從邏輯上講,這個解釋說得通。
可這裡離老江白事鋪蠻遠的,江六子來這兒辦什麼事?
就算要辦事,我怎麼沒聽江爺提起過?
況且,這麼巧就能碰上我和楊箐被人堵在巷子裡?
說這是巧合,打死我也不信。
不過眼下不是糾結巧不巧的問題,得趕緊動手把屍毒拔除。
我給江六子遞了個眼神,江六子歪著腦袋說:
「喲,這不是找你縫屍的那個小妞麼?你被她給堵這兒啦?」
說著,他掃了我一眼,然後故作驚訝地喊了一聲:
「老弟,你衣服怎麼都破了,我說你們倆該不會哎喲,哎喲,這是長大了呀。」
「哥!」我瞪著他,急聲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她中屍毒了,我的陰屍針還在她手裡呢!」
江六子聞言,微微一愣。
緊接著他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經過和他說了一遍。
不過我並沒有說關於鎮屍珠的事情。
鎮屍珠和陰屍針,這兩件東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江六子見過陰屍針,所以用不著瞞他,但鎮屍珠,我還從沒當著他的面拿出來過。
聽完我這一早上的遭遇,江六子總算正了正臉色說:
「回頭找個地方,去去晦氣,你指定是沾上什麼髒東西了。」
經他這麼一說,我也有些自我懷疑,以後出門前是不是得先看看黃曆?
最近我確實夠倒霉的,事情接二連三地找上門不說,關鍵是我都還處理不了。
處理不了就處理不了吧,結果每次都要欠下人情。
我知道陰行這碗飯難吃,可「難吃」不等於「別吃」吧?
楊老狗變賣家產得來的錢,如今交到我手裡,結果卻坐吃山空,將來我還有什麼臉面對楊箐?
越想越糟心,越想越覺得窩囊。
我深深地看了林姐一眼,轉而問江六子:
「哥,她身上的屍毒有辦法解麼?」
江六子指了指頭頂回答道:
「白天化僵的可能性不大,不過她要是被毒死,那到了晚上,屍體就會長毛,然後」
江六子滿臉邪笑,顯然是領會了我的意思。
沒錯,我就是想借江六子的嘴,好好嚇唬一下姓林的。
她此時脖子上已經出現了零零散散的青斑。
腿倒是不抖了,但我估計應該是沒有知覺了吧。
「你…你…你」她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眼神表達內心的恨意。
可恨有個屁用?
我沒再搭理她,然後和江六子小聲商量起該怎麼辦:
「哥,她是死是活我不管,但我必須把陰屍針拿回來。」
江六子滅了手裡的煙,緊接著又點上一根。
看他表情略顯凝重,我既擔心,卻也不敢多問,生怕打攪他的思路。
香菸一直在燒,直到菸灰摞成一條,他才開口道:
「這事兒我來辦,不過,你得穩住了,站在一旁好好看,好好學。」
「學?學什麼?」我撓了撓頭,疑惑地問。
江六子隨即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