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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到秋尾,日漸寒冷。和珅雖決定仍與王聰聰等人住在一處,但擔心家中過冬所用的柴火、煤炭籌備,於是決定當夜回一趟家。
和珅穿過羊市大街,夜市上的商販因夜寒,已穿上厚重的棉襖。他順便在夜市上買些糕點,進了驢肉胡同,到了自家門口。和珅家的大門已於四年前破爛,雖然上了鎖,卻不能掩實,任由人可隨意鑽進鑽出。和珅曾要托人將大門換了,但其繼母卻未同意,只說家中拮据不懼小偷關顧,家裡又有兩個整體舞刀弄槍的漢子,也怕強盜。鎖門只為與人說明,家中無人或不見客,並非防人偷盜。此四年間,家中果然未曾發生過一件雞鳴狗盜之事,這門也就無人在意。
留著碩大口子的大門,成了一個風口,陣陣寒風從院內傳來,和珅略感寒意。他熟悉地鑽進家門。家裡寬敞的院子已被繼母種滿了小蔥、白菜,此刻這些小菜也都被挪到地窖,成了過冬的籌糧。空閒著的幾個房子堆滿了長久不用又不捨得丟棄的廢舊。和珅將糕點放回臥室,到一間廢棄的屋中,拿出一支落滿灰塵的鋼槍。和珅仍能清楚地記得,那年秋天,家中的菊花開得尤為茂盛,父親便請了些朋友到家中飲酒賞花,酒到酣暢,便拿起長槍當眾武起。父親的一些妾侍、朋友、僕人在旁紛紛恭維。
那時的小和珅舉起長槍十分吃力,更難武動,心裡十分崇拜力大無窮的父親。他一次次倔強地拿起長槍,一次次地無功而返。父親怕他年幼傷到,就命人做了把木槍,並答應只有小和珅長大,便將這把槍送給和珅。眼下那把木槍早已找不見蹤影,而這把鋼槍也不在追隨父親左右。
和珅認真地擦拭著鋼槍,想著幼年記憶中的滿是菊花的院子已被糟蹋成菜園。父親曾經的妾侍、姨娘先後回了娘家、改嫁。家中的僕人一批批被遣送,父親生前的好友一個個與自己家斷交。似乎只有這把鋼槍永yuǎn 是記憶中美好的樣子。
這把鋼槍是和珅的回憶,也是他的傷痛。他不願yì 每天去擦拭鋼槍,去拾起回憶。因為他知道一道傷疤,如果一直裂在那裡,人每天都會痛,痛著痛就會習慣,就會淡忘。但如果在等傷口即將癒合時,在去揭開,那痛才更強烈,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痛。
和珅要記住這種痛,因為只有這種痛時刻提醒著他背負著興旺家族的使命,只有這種痛才能讓他提醒他必須要做得比常人要優秀。
和珅將槍擦得如新,將槍緊緊臥在手中。自從父親走後,和珅從不武槍,從不想承認這把槍已名正言順地屬於了他。因為他不想承認自己已經長大,他不想將自己唯一一個躲避一事無成的現實的藉口拋棄。
然而此時的和珅已確定要到皇宮裡辦差,又得英廉大人提攜,任誰都能看出他前途光明。所以今日他剛武動鋼槍,神聖的成為這把槍新的主人。於是和珅提起槍尾,到院中空地,盡情地武著。
和珅認真並未察覺自己耍槍的動jìng 多大,於是將院中住的另外兩個人從夢中驚醒。和珅聽得一聲:「哥,你回來了?」和珅停下動作,見一精神飽滿的少年,正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和琳。和珅將槍閒在一旁,對弟弟道:「你在這等我一下。」和琳自幼對兄長的話言聽計從,問道:「哦,要等多久。」和珅慈愛一笑,回到屋中取出糕點。
和琳見有甜品,高興躍起,問道:「是給我的?」和珅點頭,並示意和琳快些將糕點接去。和琳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塊糕點後,便將糕點放置一旁,問道:「哥,你這幾天都上哪去了。你不知道咱家那個欠人錢,天天嘴裡抱怨。善保不懂事,善保要闖禍……煩死人了。」
和珅深知繼母常年喜歡板著一張臭臉,因此和琳才稱其為「欠人錢」,而又酷愛抱怨,自己不在家她所有的臭臉自然全要加在弟弟身上,一時絕對對弟弟有些虧欠。
和珅手指被弟弟放在一旁的糕點,提醒弟弟多吃一些。和琳卻搖頭道:「剩下的哥你自己吃就行了。」又道:「我們好久沒一塊練武了,比一下,看看我進步了沒?」和珅見弟弟如此志氣,欣慰一笑,道:「來。」說著擺出架子,全等和琳。和琳一叫:「我來了,小心。」二人便大在一處。
兩人招數套路相似,手中拿捏分寸,鬥了二百回合後,和琳
自擬荊棘當美酒,誰人有幸入清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