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啞含笑點頭,「昨晚才趕好。」
江明輝這才明白,昨晚她早早上樓原來是趕衣裳。
清啞推他胳膊,示意他去試穿。
江明輝忙去床後換了出來,看著她問「怎麼樣?」
清啞上前,幫他系上腰帶,整整衣領、扯扯衣襟,然後退一步端看,只見丰神俊朗一個少年,竟有幾分大家公子味道。
郭大貴和大頭菜在旁看了,都眼紅羨慕不已。
郭大貴手捻著那衣料,嫉妒道:「我都沒有,你倒先有了。」
江明輝又是歡喜又是尷尬,不知所措地看向清啞。
清啞歉意地對三哥笑笑,「下次幫你做。」
並非她見色忘親,而是娘讓她做的。
她那天織出這段錦,不知給三個哥哥誰做。
吳氏便說,誰也不做,給明輝做。
江家過年肯定要送年禮來,郭家要回禮,回衣裳鞋襪之類的,一來可展示閨女的手藝,二來親手做的心意自然不一樣,比其他東西更合適。
她這才幫江明輝做了。
這事郭大貴也知道,自不會埋怨妹妹,不過說說而已。
當下江明輝換下新衣,重穿上自己衣裳,出去吃飯。
飯後,郭家也將給江家的回禮打包裝筐。
江家有肉來,郭家當然不能再送肉過去,因此送了一對紅鯉魚、一對桂花魚,還有紅棗,都是吉祥又實在之物;然後,吳氏又把昨日做的豆腐包子、豆腐餃子和油炸糯米肉圓子分別裝了兩斤,加上送江明輝的錦衣和鞋襪,這回禮也很體面。
給蔡家的年禮是一樣的,只沒有錦衣,而是蔡氏幫老娘做的一件棉布對襟褂子,鯉魚也小些,豆腐包子等少一半。
一切打點妥當,江明輝便不得不上路了。
算起來,年初二他再來,也不過就隔兩天工夫。
可是,話卻不是這麼說的,再來就是明年了。
江明輝和清啞便有些難以分別。
清啞還要好些,有爹娘、哥哥嫂子和可愛的侄兒女占據她生活,整天忙來忙去,熱熱鬧鬧準備過大年,這氣氛對於她很新奇,所以和江明輝分開還不覺太失落。
江明輝一想到要離開清啞,心簡直就空了,對於回家後種種皆提不起半點興趣,只覺索然無味。
要是能跟清啞一塊過年,那多好!
再不舍,也是要走的。
明天臘月二十九,就是過年了,因這年沒有三十。
於是咬咬牙上了船,滿腔蕭索如同水鄉冬日的田野。
回到家,他將郭家回禮拿給爹娘看。
江老爹夫婦見那對大紅鯉魚一樣大小,極為難得,十分滿意;再看那件錦衣,更是眼前一亮。說是一件,其實有兩件:錦衣罩在外面,裡面袷衣包括里外兩層,一層綢布,一層棉布,中間鋪了薄薄的棉花,還用細密的針線縫出大花紋,以固定棉花,防止亂竄。
江大娘手舉著衣裳,里外翻轉檢查。
江老爹也在旁覷著眼看,嘆道:「這錦是清啞織的?」
江明輝得意地點頭。
江老爹又問:「衣裳也是她做的?」
江明輝道:「那當然。」
江老大摸著那腰帶上的扣環道:「這個是我做的。」
江明輝忙道:「清啞說大哥做的好漂亮呢。」
江老大摸著頭呵呵笑了。
江老爹道:「清啞手真巧!」
江明輝滿心認同,心情稍好一些。
面對這些,江大娘也沒話說,挑不出一點失禮。
但她覺得這是應該的,因為江家過去的禮也豐厚。
光那四扇屏風就值多少銀子了?
她想,總算郭家還知眼色、會做人。
因大家只顧看這些,對豆腐包子、豆腐餃子等反沒留心,想著不過是些尋常東西。然等吃飯的時候熱了一嘗,原來都是摻了肉的,做法精細,味道更是妙,因此都讚不絕口。
江明輝便道:「別看就這點東西,那餡兒可是清啞弄了一下午的,有七八種料呢,剁得精細。豆腐包子用豆皮包的,包好了,還要在老湯里鹵一遍;豆腐餃子填了餡,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