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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盡然站在大樹下面,看起來他是一個氣質很特別的男人。他安靜的時候就像是一位學者,身上有一種不是很濃郁但是讓人覺得很舒服的書卷氣。可是當他手持血烈長槍出手的時候,他就是霸王。不把任何敵人任何對手放在眼裡的霸王,他的槍他的人都帶著一種誰也不敢質疑的霸氣。
可此時,他是一位父親。
在陳羲有些侷促和詫異的視線中,陳盡然的手微微顫抖著為陳羲整理了一下衣服。陳盡然的手可能是天下間最穩當的手了,但他握著血烈長槍的時候,不管面對多麼強大的敵人也不會顫抖。可是現在,僅僅是為陳羲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的手卻在顫抖著。
陳羲覺得自己鼻子酸,心裡有一種暖流經過。
這麼普通的一件事,卻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對父子之間。他們好像從沒有像普通人家的父與子那樣有過什麼親密的舉動,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的感情很淡薄。
「有時候想想,我自己竟是如此的不負責任。」
陳盡然在大樹下坐下來,臉色愧疚:「我來之前一直在回憶,試著去想起你小時候的一些什麼事。可是我卻現我記得的太少了。可能你的母親記得你離開我們之前每一天的每一件事,但是我卻大部分都忘記了。那個時候我和你之間相處的時間就很少,現在我又把這本就不多的回憶都丟了。」
陳羲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陳盡然指了指自己身邊讓陳羲坐下來,陳羲挨著他做好,還是顯得有些侷促。
陳盡然道:「我以前經常會這樣欺騙自己我有很多大事要做,都是些事關天下的大事,所以和自己的孩子疏遠些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每一次自責的時候,我都會用這樣的藉口來為自己尋求安慰。不但欺騙自己,還要用這樣的藉口欺騙你欺騙你的母親。我總是會說,我太忙了些,忙到沒有時間陪著你們。」
他笑了笑,笑容苦:「可是現在我卻很清楚,這些就是藉口,我錯過了那麼多關於你和關於你母親的過往,其實正是我的不負責任。我明明可以抽出更多的時間來陪你們,但我卻把這些時間用在了別的地方。以至於現在我努力的去回憶你小時候的模樣,居然都那麼模糊。」
陳羲低著頭,無法說話,可是淚水卻早已經順著他的臉頰止不住的滑落。就連坐在稍遠一些地方的藤兒,也低著頭落淚。
陳盡然抬起手,他的手還在顫。他似乎是在擔心什麼懼怕什麼,那隻手伸出來卻僵硬在半空。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就好像艱難的戰勝了什麼,終於把手伸出去在陳羲的頭頂上輕輕的拍了拍:「做我陳盡然的兒子,很委屈吧?」
陳羲搖頭:「不委屈,我也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樣,以自己的父親為榮。」
陳盡然道:「哪有不委屈,做我的兒子,非但沒有得到過父親一天的照顧,反而因為我而受累。四歲的你就不得不離開家一個人漂泊,如果不是你自己足夠強大足夠堅持,可能我現在想見你一面都見不到了。我從不曾為你做過什麼,反而是你一直在為了救我而努力。從你出生到現在,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陳羲抬起頭看向陳盡然:「可你是我的父親,我一直引以為傲的父親。」
陳盡然道:「每一個孩子,可能對自己的父親都有一種敬畏。在你心裡,也可能覺得我做的那些事真的很了不起。可是羲兒,我希望你不要背負的太多。當年的我就是總覺得很多事都該由我去扛起來,所以才會錯失了很多事。你也一樣現在你身邊也有很多關心你愛護你的人,有些時候,逃避也許並不是唯一的辦法。」
陳羲知道父親指的是什麼,他點了點頭:「等我從東海回來,我會回藍星城去。」
陳盡然笑了笑,揉了揉陳羲的腦袋,動作看起來比剛才自然多了:「有一點其實你比我強很多好像不少好女孩子都喜歡你。」
陳羲破涕為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陳盡然道:「有些時候,其實是你自己考慮的太多。我知道你腦子聰明,但是這種聰明反而會把很多事情都弄的很複雜。她們之間怎麼可能不知道彼此和你的關係?她們都能包容彼此,反而是你,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不敢去面對。」
陳羲的頭低的更低了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