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月是真的餓得狠了,除了不斷機械地咀嚼和吞咽,她短時間內什麼都做不了。
等到她開始吃第三碗飯的時候,才終於能夠騰出空閒來稍微動動腦筋了。
這不對啊。
不光是飯菜還溫熱的問題,姜籟給她帶來的這些菜里,她很多都認得,許多都是平常總是能吃到的美味。
可是,那時候她是宗主夫人,端上來的菜餚是這種等級當然沒問題。
可是,現在她已經是罪人了,怎麼待遇還是沒有發生一丁點變化?
實在奇怪。
這裡是日月宗啊,她還記得自己昏迷前做了什麼,她殺了她與宗主的血脈。
她可不覺得自己在日月宗中有什麼威望,她不愛出門,本來就因為幾乎遇不到什麼友好的目光。
林惜月想了半天,忽而失笑。
她光是自己琢磨又能琢磨出什麼呢?還不如問站在旁邊的人呢。
於是林惜月抬頭喚道:「余……」
剛一喊個開口,林惜月就迅速剎住了車。
喊錯了。
「……姜籟。」幸好只是個開口,接下來,林惜月就辛苦但成功地扭轉了稱呼。
因為平時姜籟總是躲著她,湊到她面前的人只有餘螢。
所以林惜月養成了習慣,常常開口就叫余螢,再交待接下來讓余螢去做什麼。
喊姜籟,真是少數。
如今余螢不見了蹤影,也就只有姜籟才在她身邊了。
看來,她之後得習慣,慢慢喊得順口才行啊。
林惜月暗暗感慨著,順口改了問題:「你知道余螢去哪裡了嗎?」
「余螢?」姜籟沒想到林惜月會忽然拋出這個人的名字,瞬間無法管理表情了。
林惜月看了姜籟一眼,微微低頭重新吃了一口飯。
心中卻一時飄過了許多猜測。
姜籟的尷尬表情,落在她眼裡,完全被曲解掉。
林惜月誤會了姜籟的眼神。只是回憶起往日余螢一見到任自在便欣喜若狂的目光,想來,如今她恐怕是如願以償了吧?林惜月這人,與正常人不太一樣。她只是有些感慨,卻並不覺得酸澀,只是覺得……真是世事無常。平時任自在見了余螢也只是冷漠相待,沒想到,終究還是允了余螢。
怪不得只有姜籟陪她關禁閉。
林惜月自覺也是個能看眼色的人。故而,她並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立刻換了個問題。
「姜籟,我是不是睡了好幾天?」
姜籟點點頭,道:「您昏過去之後,三天沒醒。」
「這麼久?」林惜月十分驚訝。
她從前連生病都少,遑論是昏迷呢?這次聽說她暈了三天,林惜月都覺得詫異。
不過,原來是昏迷了三天啊,她終於恍然大悟。明白自己怎麼會餓成這個德性。
於是林惜月飯也吃不下了,把空碗還給姜籟。
她倒不是真的吃飽了,坦白說,林惜月還有點餓,可是她實在不好意思繼續吃下去了。
況且,姜籟端來的那些飯菜,已經眼看著見了底。
再要,姜籟她就還得專門跑到廚房去拿。
那也太丟人了。
林惜月自知現在的身份是罪人,所以,最好還是別提那麼多的高要求吧?
何況林惜月實在不想丟人丟到連廚房裡的燒火丫頭都知道的那種地步。
姜籟回頭收拾碗筷。正打算要端走的時候,又聽到了林惜月的第三個問題。
「他們可有決定?」
「啊?」沒頭沒尾地扔出這句話,鬼才知道林惜月是什麼意思呢。
林惜月這人,又少耐心。不怕結果糟糕,只討厭等待。
於是見姜籟不解,她就繼續解釋得更明白些:「我是問,他們有沒有商量好如何處置我?」
「處置?」姜籟聽見這兩個字,頓時震驚不已,仿佛真撞了鬼似的。
她大驚失色地看著林惜月。道:「誰要處置您?您是宗主夫人,誰敢對您不敬?」
姜籟還以為是自己不在的時候,哪個腦子不清醒的人揣測錯了上意,所以自以為是地跑到林惜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