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唐的手僵在半空,他看向蕭熠,面色由先前的柔和瞬間沉下來。
蕭熠保持格擋的姿勢不動,眸色深深,不言不語。
原來是他。同為男人,他們心中都有了答案。
兩人靜峙片刻,終於,邢唐先收手:「對於蕭總的提醒,我該說句感謝嗎?」語有不善。
蕭熠明明在壓抑著情緒,偏偏面上依舊維持著一派寧謐,他說:「不必。」
不輕不重,惜字如金。
馮晉驍覺得邢唐再多說一句,蕭熠就會控制不住。在這種情況下大動干戈,依他們二人的社會地位,實在不體面。他適時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按了下蕭熠的胳膊:「事已至此,邢先生,隨我們走一趟吧。」
現下的場景,讓蕭熠覺得熟悉。曾幾何時,馮晉驍為案件現身中南航空酒會,也是這樣與顧南亭衝突,當時,是他攔住了幾欲動手的顧總。
角色對換,他與邢唐僵持不下,尷尬的只會是赫饒。思忖片刻,蕭熠退後一步:「不妨礙你們工作。」
赫饒顯然鬆了口氣。
如此明顯的情緒變化讓邢唐的臉色更難看了。上警車之前,他目光暗沉地看了蕭熠一眼。
蕭熠卻已經先行一步,在赫饒上警車之前,他的賓利在她身後飛馳而去。
赫饒腳下一頓,然後上車,一路無語。
由於偶爾會去接赫饒,邢唐不是第一次來特警隊。不過,每次他都是在車裡等,警隊幾乎沒人認識他。這次他以嫌疑人的身份被「請」回來,想讓那些如狼似虎的年輕小伙子冷靜並客氣以待,根本不可能。尤其他們先是經歷槍戰,後又上演飆車,還眼見女神組長險些遭遇車禍。幸好筆錄是馮晉驍親自做,否則像先前柴宇給予的怠慢,邢唐很可能還要再承受一次。
在特警隊裡,沒有大唐副總,有的只是警和匪的區別。
剎車失靈造成的後果令人心有餘悸,死裡逃生後又挨了柴宇一下子,加之蕭熠的出現,都讓邢唐心生不快。所以即便面對的是特警之首的馮晉驍隊長,他也無意配合,「你們有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過時不侯。」
馮晉驍五官敏銳,幾乎達到過目不忘境界的他對於這位幾年如一日默默陪在赫饒身邊的男人還是略知一二,多少是因為赫饒,言語間才多了幾分客氣:「邢總,這次不單單是剎車失靈的意外,而是蓄意謀殺的爆炸事件。你座駕的安全性和故障率,不用我說,法拉利公司會給出一份完美的報告。你也可以等你的律師,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一點,拋開我們能留你多少時間不說,就憑你造成幾起車禍的後果,二十四小時可是遠遠不夠。」
邢唐臉色不好,但眉目依舊沉穩:「馮隊,你或許忘了,我也是受害者。」
馮晉驍一笑:「那就拿出受害者的姿態。」言語間屈指敲了敲筆錄本。
依然說服不了邢唐。
顧及他是赫饒非同一般的朋友,馮晉驍沒拿審訊犯人那一套對付他,只是以自己為數不多的耐心和他,僵持不下。
柴宇敲門進來,在給馮晉驍看邢唐手機里的信息時,以充滿敵意的眼神注視邢唐。
馮晉驍向來不壓抑屬下的狼性,所以明明感應到兩人的劍拔弩張,依然置若罔聞。只在看完信息後,朝柴宇點頭。
柴宇盯著邢唐的眼睛,把手機扔過去。
邢唐看見一條來自赫饒的信息,只有兩個字:「配合。」
能對他如此了解的,唯有赫饒。
馮晉驍注意到他細微的神情變化,把握機會:「我們開始吧。」
接下來的工作就順利多了。根據邢唐的筆錄顯示,他整個上午都在大唐辦公,下午本意是去藍海國際巡視交房情況,由於司機被他派去機場接人,他才自行開車。出了停車場時,他接到一條匿名簡訊,提示他:「接打電話,車內的爆炸系統會被引爆。」然後他發現,剎車失靈。
市區內人車如潮,儘管他極力規避,還是不可避免地引發了車禍。會驚動特警隊是意料之外,更沒想到居然是以車撞車的方式被赫饒的移動指揮車逼停。
幸好是特別突擊隊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可回想赫饒那一刻面臨的危險,邢唐寧可獨自承擔後果,哪怕車毀人亡。然而,遭遇過這樣的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