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小承方能健健康康的,就是頭疼,我也心甘。」陳大太太露出慈愛之色,從沈柔凝懷中接過了小承方。
「阿凝。」陳大太太想起什麼,道:「我們有幾年沒見你父親母親了……什麼時候他們一家人都能來京城住一陣子?還有那小阿湲,我們都沒有見過呢。再不來,準備的見面禮都要不合適了。徐州,也不算遠。」
「大舅母,您也知道我娘的性子。」沈柔凝為難地道:「她不喜歡來京城,我沒有法子勸的。大舅母若是方便,倒是可以過去走一走。」
「是啊,娘有空,也出個遠門看一看。」陳厚蘊也跟著道。
他聽說過慶隆帝在徐州的時候曾特意去見沈四太太的事情。雖然說當時慶隆帝像是釋懷了,但有些往事,卻是年歲越久,越是捨不得放下的。沈四太太避開的遠一點,讓往事淡去,不給人背後談論的機會,才更合適一些。
至於沈柔凝,她就算與沈四太太肖像,但到底不是一個人。而且,在陳厚蘊看來,她們母女二人,差別還是非常大的。尤其是這一年,隨著沈柔凝的成長,她們母女二人無論是在眉眼之間還是在身形體態方面,已然有了大差異了。
陳大太太聞言有些心動,但想著家中事情脫不開身,怎敢輕易應下。
又說了一些家常話,小承方困了,陳厚蘊和沈柔凝便離開了。
「表姑娘瞧著非常喜歡小少爺呢。」說話的是陳大太太倚重的管事媽媽夫家姓張,原來給陳大太太管著院子裡的人事,如今奉命管著陳承方的大小事情。
「我家的小承方,人人都喜歡。」陳大太太笑著道。
張媽媽欲言又止。
陳大太太瞥了她一眼,問道:「你像是有其他話?」
張媽媽走近陳大太太身邊,輕聲道:「小少爺的滿月之日,黃家太太來了,找豆綠和月香問了好些話……」
「怎麼了?」陳大太太道:「有些直接說。」
陳大奶奶去了,陳承方養在大太太這裡,用不了她那許多人。一些不怎麼重要的人大多都送到他處安置了。只有豆綠月香,是大奶奶的貼身丫鬟,忠心可靠性子也好,就到了陳承方這裡來伺候著。
「太太。是這樣。」張媽媽低聲道:「黃家太太走了之後,表姑娘再來看小少爺,尤其是碰到大爺也在的時候,這二人就有些怪怪的,像是防備很深的感覺……就在剛才。豆綠幾次從故意從廊下走不說,奴婢還瞧見,大爺和表姑娘離開時候,她悄悄地跟上去了……」
陳大太太怔了一下,不悅皺眉:「她這是在窺視?」
「奴婢猜想,是黃家太太吩咐了這二人,她們才這般大膽的。」張媽媽抿了抿唇,想起陳大太太不喜人饒舌,連忙道:「奴婢觀察了好幾日,才有了些想法……太太您說。是不是黃家太太對她們說了什麼,讓她們對表姑娘生出了警惕心,認為表姑娘有可能……」她沒有再說下去。
陳大太太聽懂了,脫口道:「荒謬!」
張媽媽束手沉默。
待陳大太太冷靜一下,她才開口道:「這也怪不得黃家太太多想……表姑娘住在府上久了,又與大爺親近……眼下這情況,難免她們要多想的。」她見陳大太太沉著臉,又道:「其實太太,恕奴婢多嘴一句……奴婢瞧著,大爺與表姑娘……若是真有機會。也挺好的。」
單單就二人走在一起時候的那種輕鬆愉悅,就讓人看起來覺得舒心。從前他們表兄妹就不是一般親近,但當時表姑娘年紀小,大奶奶也在。與表姑娘也有交情,所以沒有人往這個方向想……但現在大奶奶不在了,表姑娘也到了能嫁人的年紀……這表兄妹仍與往日一般親近,又怎麼能不讓人多想?
黃家太太關心外孫,所以格外敏銳,一眼就看到了沈柔凝的存在。
而黃家太太又將這念頭給了豆綠月香。驚醒了這二女,也就驚醒了張媽媽,進而又驚醒了陳大太太,不用多久就會驚醒更多的人,去留意大爺和表姑娘,生出那念頭來!
就像此時,陳大太太就怔了一怔,果然順著張媽媽的話,開始去設想,陳厚蘊和沈柔凝是不是真的合適……但她立即就掐斷了念頭,沉著臉,道:「表姑娘還要在府上住著。你去告訴那兩個丫鬟給我將心思收起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