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若是沈柔凝在,定然會有些驚訝,為何雲九也在這裡。
而與他說話的,正是之前接應慶隆帝的人,帝陵的一位負責人之一。
那人搖搖頭:「就在剛才,他在幽蘭谷中見了一個姑娘,不知是哪家閨秀,生的絕美,已經引了他心動。你那義妹雖然也是絕色,但他此時心思不再,並未多看她幾眼。你若是堅持,只怕難有收穫。」
雲九面上閃過一些不甘心,但思索了一下並未堅持,聽從了那人建議,道:「多謝大人。這是在下一些心意,還望大人將在下妹妹平安送回,拜託了。」
那人當著雲九的面,打開荷包借著微弱的星光估算了一下其中銀票的數目,見數目並未因為對方沒有成事而有所減少,心中十分滿意,臉色也堆起笑容,將荷包收好之後,對雲九道:「雲老闆慷慨。若是雲老闆肯聽本人的……除了那一位,大皇子現在正在此地,且方才是處男之身……若雲老闆的義妹能得大皇子親睞,難道還怕不能飛上枝頭,得償所願?」
他一個看守帝陵的,本事犯錯落魄之身。尋常人根本懶得多看他一眼,又哪有機會收這樣一大筆孝敬?他根本就不管雲老闆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他之所以願意幫忙,一來是雲老闆開的價格高而在他這裡僅僅是順手之勞沒有風險;二來也想著,若是這雲老闆的義妹當真能飛上枝頭的話,他的將來未嘗不會因為此而有了再次飛黃騰達的一日?
所以,此時,他很懇切地給出了建議。道:「若是雲老闆覺得這提議可行,本人願意略盡綿薄之力。」
雲九沉吟一番,便做下了決定,對那人躬身抱拳,道:「如此,雲某多謝大人若有來日,定不忘今日大人相助之恩」
那人矜持點頭。與雲九又低語了一番。才很快離去了。
再說沈柔凝出了山谷,沿著回去的路線沒走幾步,就看到了陳厚蘊和秦敘。便邁步走了過去,笑著打了招呼。
陳厚蘊面色如常。
秦敘的神色卻有些難看。尤其是見到沈柔凝的笑容,不禁有些刺眼,哼了一聲。問道:「阿凝表妹剛才遇見了人?」
「敘少知曉?」沈柔凝輕聲問道。
「你表哥特意領著我上山去觀察把風,怎麼會不知道?」秦敘說話有些陰陽怪氣的。
沈柔凝微微一怔。
「告訴你吧。你剛才見到的,正是我大慶皇帝。」秦敘眯著眼睛,目光落在沈柔凝臉上一動不動,口中道:「阿凝表妹。我大慶的皇帝陛下,是不是特別睥睨威嚴?」
沈柔凝皺了皺眉。她不喜歡秦敘這般說話,也不喜歡他此時的樣子。「不過是禮貌招呼一聲。我倒沒有覺得如何。」她不欲與此時的秦敘多淡,對陳厚蘊道:「表哥。天晚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好。」陳厚蘊對沈柔凝的表現十分滿意,忍不住又像往日一般,摸了一下她的頭。寬厚的手掌落在柔軟的青絲上,他微微一怔,神色自然地將手拿開,又對沈柔凝笑了笑:「我又忘了。」
他又忘記了,她已經是個大姑娘,如此這般,已經十分不合適。
秦敘的眼神微凝,定在了原地。
沈柔凝露出些嬌嗔不滿,沒有再說什麼,邁動了步子。那腳步,依舊十分的從容輕鬆。
陳厚蘊對秦敘點頭示意,跟上了沈柔凝。秦敘看著二人並肩而行的背影,良久沒有動。夜色更沉,秦敘不知道什麼時候握起了拳頭,回頭走近了那座山谷。
「表哥……」沒有了旁人,沈柔凝很自然地開了口。
陳厚蘊知道他要問什麼,輕聲道:「阿凝且放心。讓那一位見到你,是我的意思。無論這一見有何後果,但阿凝,你要相信我,就算有再大的波折,當塵埃落定之時,阿凝自會比現在更加自由,再不用躲避什麼。」
沈柔凝聞言,頓時思緒萬千,隨後便是深深的感動。
她不知道陳厚蘊的計劃。但不管他是如何計劃的,一但真的有了波折,那陳家肯定會因為護著她而付出不菲的代價
沈柔凝心中酸澀難言,無法平靜下來。
在她漸漸淡忘的上一世,她沒有任何親人,更是不曾體會到任何的親情。而被保護,那是她從未設想過的奢侈。今生她有了家,有了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