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蔓茹悚然醒來,立即就發現了自己的多寶床上多了一個人。
她緊緊咬唇,暗夜之中,一雙美目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和更加濃烈的驚懼,縮在床角,沒有再次躲閃,卻也是默不作聲
。
「幾日不見,不知蔓茹妹妹有沒有想我?」鄭元斌低低地道:「我可是對蔓茹妹妹想念的緊……一交班,就來找妹妹了慰藉相思之苦了。」他無聲地上了床,笑著伸出手,輕輕巧巧地就揭開了廖蔓茹身上蓋得錦被。
廖蔓茹咬著唇,屈辱地別開眼神,再次將身子縮了縮。
「過來。」鄭元斌伸手摸了摸廖蔓茹柔滑無比的臉蛋兒,又將手指在她粉唇上輕輕一抹,低聲道:「別讓我生氣……我若是生氣,你知道的。」聲音雖然低,卻仿佛由著無盡的壓力,讓廖蔓茹不得不緩緩地向他移了過去,低頭主動將嬌軀投入到其懷中去,如同那春日多情的柳條兒一般纏上了他的腰……
微微泛紅的黑暗之中,偶爾露出一片雪白,有低低的壓抑的極苦的**聲,讓這片夜色里有了些異樣的情調。
「啊!蔓茹美人兒,你真是天生的yin娃兒,嗚嗚……」鄭元斌像是滿足又似不滿,滿頭大汗,顯然正在關鍵時刻。在他胯下,正散著廖蔓茹的滿頭青絲。
突然,他身軀一僵,雙眼瞪直,猛然見一把抓住廖蔓茹的頭髮,捏住了她的喉嚨,不可思議地道:「賤婢,你敢傷我!」
他捏的那樣用力,似乎下一刻。就能捏碎掉廖蔓茹的喉嚨!
廖蔓茹眼中露出驚恐之色,隨即滿臉瘋狂,竟然就裂開嘴無聲地笑起來。
「我要你死!」鄭元斌低吼一聲。
廖蔓茹卻是繼續無聲大笑。她被抓住喉嚨,不能開口,看向鄭元斌的目光之中除了瘋狂之外,又有一些快意,甚至是……一些憐憫。
她既然選擇了動手。怎麼會不準備充分?
鄭元斌是位武將。她卻僅僅是個閨閣嬌女,連二兩力量都沒有!一但失手,她將會陷入地獄之境!所以。她這幾日不僅練習了如何使用匕首,又如何讓男人感到滿意放鬆,而且還在匕首上塗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鄭元斌一定會死!
鄭元斌就要死了!
她怎麼會不快意不高興?廖蔓茹快意的連呼吸都忘記了!只在心中默默數著數!她一定要一眼不眨地看著鄭元斌死!
鄭元斌的雙手漸漸沒有了力氣。他心中恐懼至極,再顧不上廖蔓茹。鬆開她,踉蹌著就像往外走。只可惜。他才走幾步,就倒在了厚厚的地衣上,發出一聲悶哼。
他的眼依舊瞪大著看著遠處,眼中已經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像是不明白,他怎麼會真的死了?他才二十二歲……前途無量!
但他真的死了。
再無一點兒聲息。
廖蔓茹捂著脖子低低咳嗽數聲,才慢慢喘勻了呼吸。她撿起落在床邊的衣裳一件件慢慢地穿起來。一邊無聲地大笑著,笑得委頓在床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終於,眼淚乾了,她也漸漸不再笑,臉色越來越冷,一如外面被凍住的雪。
她扶著床沿站起來,走到鄭元斌身邊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口中喃喃幾句,才繞過他,彎腰從旁邊捲起地衣,粗粗地將死不瞑目的鄭元斌蓋住了,走到窗邊,低聲開口道:「嬤嬤
。」
「老奴在。」春嬤嬤應了一聲,道:「老奴進來了。」
「你進來吧。」廖蔓茹冷聲說罷,站在那裡沒有動。很快,春嬤嬤推門進來,房門發出一點兒輕微的吱呀聲。
屋裡沒有燈。
春嬤嬤搖搖對著廖蔓茹行禮,而後走到那捲起的地衣上,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問,蹲下將地衣整理了一下,卷的嚴實了些,而後將其背起來,半拖著往外而去。
那地衣卷十分高大,春嬤嬤相較起來就很是矮小,因而她拖得十分吃力,走的很慢。
廖蔓茹站在黑暗之中,默默地看著春嬤嬤將那地衣卷拖出了她的閨房,又從狹窄的樓梯上慢慢拖了下去。她拖的很慢很小心,院裡的丫鬟婆子也睡得格外的沉,她這一路,居然都沒有驚動人。而後,春嬤嬤沿著走廊的陰影緩緩地走到了院子最裡面的角落——
那